幾個丫頭機靈著,知道小姐與夫人有話要說,便都退了出去。
容素任由女兒將她冰涼的手腕握住,眼裏滿是憐惜,道:“人常說知母莫若親生女,可是母親的有許多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
“女兒不想知道母親的以前,隻要知道您是我的母親。”蘇海棠知道自己的母親絕對沒有自己見到的這麼簡單,可是母親既然不想說,那麼那些過往定然是讓母親不堪回首的,所以自己也不能為了自己的好奇而去剜母親的傷疤。
容素笑笑,隻道:“我走後,你把我這床底下的地板掀開,裏邊母親給你準備了嫁妝,隻是母親希望你以後不要去尋那些飄渺的愛情,也不要去期待,因為過分的期待隻會叫你越難以接受現實的真實,隻有那尋常的材米油鹽茶裏的日子,那才是長相守。”
蘇海棠點點頭,一陣冷風從屏風後麵卷了進來,金嬤嬤跟青梅墨梅走了進來,金嬤嬤也不說話,一個把懷裏那疊得整整齊齊的大紅嫁衣放到桌上,向青梅吩咐道:“叫丫頭們打水來就退下去,我要給夫人淨身。”
青梅神色很是沉重的退了下去。
金嬤嬤走到床榻邊來,看著蘇海棠,“姑娘先回去休息一會兒,你這幾天已經夠累了。”
蘇海棠搖搖頭,“讓我來給母親沐浴吧!”
金嬤嬤為難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容素一眼,“姑娘還是老奴來吧!”
蘇海棠見母親不應,便無法,隻得出了房間。其實她一直很好奇,為何母親從來不要她伺候,而且沐浴從來也都是幾個嬤嬤來伺候著。
此刻外麵的雪已經下了厚厚的一層,明明天已經黑了,可是卻比原先還要亮了許多,青梅伺候在一邊,請她去隔壁的暖閣裏去休息,可是蘇海棠也不動,於是隻得拿來手爐給她。
不過是半個多時辰,金嬤嬤一臉平靜的把她請了進去,蘇海棠知道,母親也許在剛才就已經走了。
果然,隻見容素一臉平靜的躺在床榻之上,一身漂亮的大紅喜服,青絲不知道金嬤嬤怎麼給她擦幹的,此刻散落垂在枕上。
蘇海棠隻是愣了一愣,便鎮靜了下來,“青梅,你去叫幾個丫頭來扶著母親,你給母親綰發,讓墨梅來給母親好好的上妝。”
青梅含著淚出去,不過是片刻,丫頭們就進來了。
金嬤嬤把她叫到隔壁的暖閣,將容素臨走之前的話告訴她道:“夫人不想去大操大辦,要你在今夜淩晨之前把她的屍體火化了,收在甕裏,如果可以的話,就埋到老爺的墓邊去,不行的話讓老奴找個地方給埋了就是,姑娘也不必像是尋常家的人一般的給夫人守孝。雲嬤嬤那裏已經去預備材火了。”
蘇海棠聞言,眼淚終於還是流了出來,“母親身前事事不與叔叔們計較,死了還如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