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移動的同時,大少心中忽然生出一片寒意,隱隱覺出這事不太對,雖然還沒想出是哪出了問題,但眼前朦朦朧朧地洞口,卻好象在哪裏見過,直覺告訴自己,再靠近那黑漆漆的洞口就有危險了,腦中一再警告著自己,可心裏雖然意識到洞口危險的那個念頭,卻完全壓不倒內心想要接近的欲望,身體仍然不由自主地繼續往前挪動,原本死活兒也無法靠近,可自從牛二柱意識到了危險,短短一分鍾左右,大少已經距離那幽深的洞口越來越近了。
非但如此,大少周圍的變化還不僅如此,剛才明明是摸到一個人臉,而且在看清四周之後,自己頭頂竟然出現了無數人頭,一個個帶著詭異的笑容,不懷好意的圍攏過來,可自從牛二柱打定主意往洞口跑,這些人頭還有那呼嘯不止的寒風,竟然全部消失了,隻剩下黑乎乎的洞口在眼前晃蕩,大少猛然間一激靈,想起在隧道裏的種種,那紛繁的幻覺迎麵而來,幾乎逼得自己自殺,如今這情景,竟然有些類似!
眼看那黑漆漆的洞口近在咫尺,隻差一步就要進去了,大少心中一顫,想趕緊縮身退開,但身體就如同中了夢魘,根本不停使喚,這時全身上下,隻有腦袋和脖子能動,剩下的根本就是僵直一片,兩條腿就如同被人趕著,緩慢而不可阻擋的往前挪動著,大少心急如焚,都怪自己莽撞,沒想清楚就擅自行動,如今到了這般地步,可真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砍,任人剁了!大少心灰意冷,不過牛二柱可不是認命的人,到了此時,仍抱有一線生機,見身體動不了,忽然靈機一動,牙關一緊,狠狠咬在自己舌頭上。
這一口咬的可狠,牛二柱一口下去,疼得渾身直冒虛汗,不由自主一捂嘴,跳著腳喊疼,等稍微一明白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能動了,大少忍住疼痛,抬頭一看,四周既沒有冷冰冰的牆壁,也沒有看不到盡頭的台階,甚至連那些晃來晃去的人頭也沒有了,更別說那詭異無比的洞口,大少現如今還呆在剛爬進來時身處的石殿裏,整個石殿一下子亮了起來,也沒有了那股嗆人的惡臭,大少往前邊兒一抽,自己正站在一把尖刀麵前,那尖刀寒光閃閃,奪人二目,看著心裏就發顫,自己正瞪著倆眼,伸著脖子往刀上送!
牛二柱暗叫一聲晦氣,急忙退後幾步,往前再一看,眼前並無他物,隻有黑暗中伏著一個東西,似貓非貓,正是那隻猞猁,那猞猁大嘴張著,血棒槌偏著腿坐在其中,手裏拿著一把刀,正等著自己自投羅網!這紅孩子牛二柱見了不是一回兩回,雖然覺得怪異,也還沒覺得有多可怕,如今一看,這東西盤腿穩坐,眼中不再血紅,反而露出綠幽幽的光芒,再回想起剛才的情景,自己幾乎上當,做一個不明不白的冤死鬼,心中不由自主就多了一絲戒備,
大少顧不上仔細回想剛剛那噩夢般驚心的遭遇,警惕的又退幾步,再那麼一看,這紅孩子眼睛可跟平常不大一樣,不但眼中忽閃忽閃的發著綠光,而且一雙眼睛沒有眼白,好像整個兒都是眼珠兒似的,不過仔細一看,還是有區別的,這孩子眼白處通紅一片,還是豔紅豔紅的那種豬血紅,在黑暗之中,和黑色混為一體,不仔細看還真就看不出來,大少看著這眼睛就有點兒頭暈目眩,心知不對,剛要把眼光移開,就這麼一扭頭的瞬間,大少又發現了一件怪事兒,這孩子一個眼眶裏居然有兩個眼珠兒!
這玩意兒有個說法,叫目生重瞳,古代有個重明鳥,據說是西王母的侍從,就是目生重瞳,還有就是項羽,據說也是重瞳方肛,據說有這種眼睛的人都有些來曆,不是魔王,便是星宿下凡,文有治國安邦,平定天下之力,武有縱橫沙場,萬夫不當之勇,這些都是市井流傳,穿鑿附會的居多,牛二柱得了天書,知道其中的詳細,這種眼鏡分為兩種,一是正道,叫做重瞳金睛,能辨是非,知善惡,通達世情,另一種卻是歪道,叫做妖瞳,能迷惑人心,憑空出現許多幻影,叫人不經意間走上死路,剛才牛二柱迷迷糊糊,幾乎自己抹了脖子,隻怕就是這血棒槌暗中使壞的結果!
大少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身上也出了一層冷汗,這血棒槌如此狠毒,倒是大大出乎意料,也難怪從古至今也沒有什麼有人能夠生擒它的記載,隻怕那些有幸見過他的倒黴蛋兒,都讓它活生生折騰死了!牛二柱越想越怒,這時候緩過勁來了,指著那穩坐釣魚台的血棒槌破口大罵,差點就讓這混蛋東西給弄死,想起來就恨得牙根兒癢癢,牛二柱一摸身上,自己那些家夥什兒還在,並沒有如同幻覺中那樣不翼而飛,大少心裏一喜,一麵罵不絕口,一麵偷偷掏槍,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給這兩個東西一槍,給他來一個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