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已經出了一頭虛汗,不過大少這些年經曆了不少風浪,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經曆剛才的驚慌之後,瞬間就反應過來,明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已經沒有了火把,就等於一個瞎子,那東西離自己那麼近,躲閃肯定已經來不及了,倒不如鎮定些,興許心裏一放鬆,還能想出什麼主意,出現一線生機也說不定。
說來也怪,從剛才伸手一摸的距離判斷,那東西裏自己近得很,幾乎是臉對臉,在這種距離之下,大少本可以聽到那玩意兒的呼吸聲,甚至每吐一口氣,都應該噴到自己臉上才對,可牛二柱靜下心來一感受,居然啥都沒有,這可奇怪了,別說是人,就是任何活的東西,也應該呼吸才對,怎麼就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莫非,對麵竟是一個死人?
大少心裏一動,這倒是完全有可能,從剛才一摸,滿手冰涼的情況來判斷,應該是死人無疑。不過這就奇怪了,這地方怎麼就出現了一個死人?是本來就有,自己碰巧撞上了,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大少心裏一片狐疑,也不敢輕舉妄動,呆坐在原地觀察周圍的動靜兒,說也奇怪,黑暗中那東西一點聲響也沒有,非但如此,自從牛二柱摔倒,周圍就變得異常安靜,就好像牛二柱掉進了另一個世界。
大少等了足有十幾分鍾,還是毫無反應,牛二柱等不下去了,總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牛二柱往身上一摸,剛好,出門的時候怕在野地裏劃不著火柴,跟二大爺要了兩塊火石,牛二柱為了抽煙,一直就帶在最裏邊兒的坎肩兒裏,剛才一陣翻滾,所幸沒丟,大少心裏一喜,從身上扯下一大塊棉花,用火石點燃,這火苗子一起,四周頓時亮堂了不少。
盡管如此,微弱的亮光綠油油得又冷又清,加上這地方黑得出奇,使得哪一片火光比鬼火也強不了多少,也就僅僅能夠勉強看清周圍的事物而已。恍惚閃爍的燭光下,大少急忙抬頭,想看看頭頂究竟是什麼,不過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那團火光就想剛才的火把一樣,火苗子挺大,卻不怎麼管用,牛二柱眼前就象是突然然被糊了一層紗布,任憑怎麼使勁睜眼,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大少晃了晃腦袋,使勁揉了揉眼睛,想要盡量看的清楚些,不過這回一抬頭,卻跟上一次不一樣,眼前清晰無比,就如同大白天一般,牛二柱發現頭頂上懸著個東西,晃晃蕩蕩,在寒風中來回搖晃,圓咕隆冬的,一時也看不清,再看四周,離自己稍遠的地方,也有不少類似的東西,同樣搖晃著,像是蕩秋千一般,不過因為離得遠,更加看不明白。
此時冷風瑟瑟,寒風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股臭味兒,叫人聞著心裏頭一陣惡心,這味道挺特別,不是食物腐爛的味道,也不是田裏用的糞肥,倒像是臭肉的滋味兒。牛二柱著膽子也真夠大的,到了此時,也豁出去了,忽的一下站起身來,伸手抓住那東西,拿在手裏仔細一看,不由得冷汗如雨,那圓咕隆冬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顆人頭!這人頭似乎還挺新鮮,脖子上被齊跟斬斷,還在滴滴答答的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