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紅幔,萬幢高樓,絲竹聲聲悅耳,窈窕身影在紅樓光影中穿梭、躍起,讓這一切都恍如夢中。
江行休領著紅枝和李扶老找了一個略偏僻的位置落座,看著台上被眾人簇擁的藺俊笑而不語。
王博本是好交的性子,但經過剛才那事兒,似乎也沒了興致,跟著江行休來到了這裏,坐下後就隻顧著埋頭吃東西,對其他前來打招呼的人理都不理了。按他的話來說是“這麼多好東西,不吃白不吃”,所以一行人便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吃著盤中美食,喝著杯中美酒,自得其樂。
李扶老貌似隨意地朝頭頂看了一眼,那裏的瓦片缺了一塊,能夠看見外麵屋頂上的一株紅薔薇在隨風搖曳。他放下心來,這是他們舊部彼此聯係的標誌,看來他們都按照自己的吩咐守在了周圍。
這種紅薔薇不同於普通薔薇,它是一朵一朵生長的,並非一叢,同時它的根莖向四周散開來,像是有無數的腳,隻要把它放在泥土上,它的根莖就會像是觸手般自己活動起來,向下紮根照常生長,十分奇異。
江行休很早就在舊部周圍的山坡上發現了這株不尋常的植物,後來又到處看了看,確定隻有這鷹回穀才有這種東西,便讓人摘了來,作為了他們的標誌。標誌意味著,有紅薔薇出現的地方,就必定會有他們舊部的人存在。
等李扶老再回過神來,發現他在舉著酒杯發呆,詫異地問道:
“怎麼了?這酒……有問題?”
“唉,”江行休歎了口氣,將手裏的酒灑了,“是有問題,這酒……不好喝。”
“不好喝?”旁邊的紅枝聞言接過江行休手裏的酒杯,嗅了嗅,說道:
“挺香的呀,已經比外麵釀的好很多了呢,都賣到三十銅一壇了。”
江行休搖了搖頭,沒有接話。這個世界的酒就是這樣,酒質有些渾濁,味道有點像是果酒,度數根本就不大,不僅賣相不好,味道也不咋地。
他有些懷念以前喝過的酒了,那才是入口濃啊,酒汁兒在齒間打一個轉,令人回味無窮。
這時候,王博突然停下了狂吃的動作,轉頭拉著江行休和紅枝,睜大眼睛問道:
“我……我吃飯的動靜是不是很大?”
三人彼此望了一眼,都很納悶,不知道王博為什麼問出這個問題。紅枝說道:
“還好啊,你這比起上次在我們家可好多了……”
王博聞言摸了摸自己的串臉胡,皺著眉頭嘀咕道:
“這就奇怪了,動靜不大為啥台上那姑娘老是往這邊瞅,難道……我又變帥了?”
江行休抬頭朝台上望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開始了舞曲,正中的那位姑娘膚若凝脂,唇如櫻桃,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時不時地往他們這個席位飄來。見她又朝這邊看來,江行休對她點頭笑了笑,那位姑娘神情一怔,輕輕撇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江行休轉頭朝王博小聲說道:
“說不定真是看上你了,這裏本是風月之地,今晚就看你自己的了。”
王博愁眉苦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