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我睜開了眼,卻看到了鬼櫻凝重的目光,她扯了扯嘴角,有些緊張而不自在地問道:“為什麼醒來了,還要流眼淚?”
我看著井然有序的房梁,沒有坐起,而是淺淺地笑道:“事情發生太快,我接受不及,有些難過罷了!”
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是為了那個男人?”
我看著她不斷詢問卻又不斷小心避開的樣子,心裏有些好笑,但是不是笑她,而是自己,不僅不明不白心安理得地生活了這麼久,更加可笑的是,居然沒有過去的記憶,包括那些最重要的人,我突然坐起,像是看著什麼新奇的東西似的盯著她,道:“你很好奇?”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但是任然保持著自己的鎮靜,認真地看著我:“你不用如此與我說話,不管如何,我不會害你!那個男人很危險!”
我覺得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瞞著我,既然瞞著我,那就意味著那是很重要,重要到可能關係一個跟現在完全不一樣的自己,甚至完全不一樣環境和生活,我站起身,看著她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更知道一個道理,忘記過去,意味著背叛!你覺得,不是嗎?”
她被我鋒利的話語震得瞠目結舌,半天,才沉悶地開口:“你都聽到了?”
我不想騙她,她是一個率真的女子,於是我平靜地回答了她一個字“是”,肯定而不猶豫。
她的表情反而沒有那時的慌張,反而是一種釋然,她轉身走到桌邊,倒好兩杯茶,靜靜坐下,正對著不遠處的我,道:“我們可以喝杯茶嗎?”
我當然不會拒絕,所以我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了下來,執起茶杯,道:“當然可以!”
她喝了口茶,舉止透著大方,然後她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所有人都答應過阿瑄,絕不會把關於他的事告訴你,但是。。。我”她有些猶豫
“嗬嗬!”我有些淒涼地笑了起來,然後定定地看著她,冷冷地說道:“那麼,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果今天我沒有恰巧聽到你和孤白的對話,一旦玉瑄消失了,我依舊可以糊裏糊塗過好我的一生,然後把他當作不曾相識的陌生人,狠心到讓他在黑暗中慢慢地孤獨死去?”
“你知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她表情有了些鬆動,執杯的蔥指有些開始不穩
我看著她,不肯退步地繼續問道:“那麼,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她動了動嘴唇,但最後還是說道:“你應該最知,我遵從玉瑄的選擇!”
我突然感到很無力,為什麼他們都覺得這樣是最好的選擇,我應該也有自己的選擇,我鎮靜地說出了一句鋒利的話:“就算與他最好的你們能做到如此袖手旁觀,可是我自己的心,在不停地告訴我,我斷不是這樣冷血的人,如果你們沒有人能告訴我,那麼,我就親自去問!”
“你要去找阿瑄?”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急忙繼續說道：“不，不，不要問他”
“那好,你告訴我!”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她看著我,那雙豔若血色夕陽照在澄澈湖麵的臉麵色非常複雜,我明白我是在逼她,可是我沒有辦法,其他的人,不說寒宿、白闕。就算孤白,也不會輕易告訴我,我能想到的隻有眼前這個純粹的女子,我這個時候,肯定麵目可憎,但是比起背叛過去,我寧願選擇背叛現在這個笑意對人、善解人意的自己,但我也會在失去它的同時,將它放在妥帖的地方,等到合適的一天,再緊緊捧起,因為,這是一個人教會我的最重要的東西,我不舍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