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並沒有什麼不愉快,我們也沒有談什麼有趣的話題,但是收拾碗筷時,出了點小插曲。因為我沒有整理自己的碗筷,但是我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可是走到離門口大約三步時被孤白氣衝衝地抓住了胳膊,我滿臉不解地看著他,問道:“你幹什麼?”
孤白此時有點可怖,目光中怒氣隱現,但他依舊肅冷地說道:“把碗筷整理好,然後洗幹淨!”
我有些迷惑地看著他,說道:“一直以來都這樣,為什麼突然要這樣做?”
孤白看著我,突然鬆開了手,一陣風回到桌邊,又一陣風回到我身邊,然後伸出手中的鎏金托盤,指了指上麵放著的飯後所有的碗筷,命令般地說道:“長輩指教晚輩,你隻需聽從便是!”
我有些茫然了,這樣異常的舉動,讓我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為了他不生氣,還是從他手中接過了托盤,我拿著盤子一路向廚房內的洗淨處走去,但是卻越想越有些氣不過,什麼都不說,莫名其妙,至少應該知道原因吧,於是走到一半時,我把托盤放在了一棵凋謝的桃樹下,並且弄了點殘花敗葉做掩護,因為如果帶著托盤原路返回,一定會被責訓,洗完後再問,他肯定又回房間了,自從秋暝走後的晚上,他總是很早就進去了,所以,我隻能趁現在。
當我回到四海居時,孤白正背對著我,看著天空,我有些好奇,於是一直默默看著,突然他默念了一句話,但是我並不是很懂:“宿願輕微,玉心卻不由己!”
我對這句話一直記在心裏,即使我並不懂它蘊含的道理或玄機,可是直覺告訴我,這句話至少是他不會輕易說出來,因為他向來密不透風,除了必要,而且總是在時機到來之時。為了避免他的懷疑,我決定不再隱藏,盡管我認為他應該警覺異於常人,但是我感覺到了空氣裏已經有了不曾熟悉的氣息,即使我隻是猜測。
我筆直地朝他的方向走去,沒有掩藏的意思,可是奇怪的是,隻有一肩之隔時,他才說了話,語氣雖然嚴肅,但氣息卻有些短促,但我並沒有太過在意,認為他可能是飯後稍稍散了步之類的,他沒有轉頭,而是低沉道:“秋暝,明天就會回來了!”
我愣了一下,這個我知道,那天和秋暝談話時他告訴了我,我繞到他麵前,奇怪地問道:“我知道啊!”
孤白雙眼漆黑地望著我,眼中有月光淡淡的銀輝,我突然覺得特別害怕,因為他的嘴角居然出現了笑意,非常小的弧度,但是卻足足定格了5秒,然後他開口說道:“我不否認你說的那個,對我來說唯一特殊的女子,但是,雖然如此,你也很特別。我有時會因為你現在做過的事或說過的話跟以前的她一樣,而出現心緒的錯亂,可我其實是清楚的,我的混亂,來自於她喜歡的是別人,而那個人卻是深愛著你的。。。”突然他的眼神變得分外冷漠,雙手攫住我的肩,然後笑道:“嗬嗬!雲樓,不要簡單得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我其實,也並非沒有目的!”
我看著他從來沒出現過的在我麵前的陌生眼神,心裏開始顫抖,顫抖的頻率不斷加快,但是腦中突然出現他細致照料的畫麵,理智告訴我,他隻是藏得太久,有些分不清本意了,我認真地看著他,然後鎮定地對他說道:“孤白,你隻是需要一個真心的擁抱!”
他突然怔住了,然後看著我,有些吃驚,落在他嘴角的黑暗逐漸被清輝替代,然後他轉身不再看我,輕微地說了一句:“明早,你會回到以前的生活!今晚,謝謝!”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聽到這話,心裏異常難受,這就是我要問的問題的答案嗎?如果是,我寧願少問一些,真相如果真是如此,不如繼續被假象迷惑。而這,真的就是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