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另外兩人也沒有任何要說話來緩和的跡象,許久,玉瑄緩緩站起,輕聲說了句:“白闕,我在門口等你!”藍衣男子朝他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並未說什麼。玉瑄回了一個淡淡的笑,隨即緩緩向門口走去,步伐穩定地就像一個從未失明的人,我呆呆地看著那個白色身影,覺得要如何才能從黑暗的恐懼中慢慢做到一如正常,仿佛從未失去。
“別看阿瑄這樣,以前他可是很愛笑的,隻是有了些變化,你不要介意!”白闕突然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然後不經意地說道
我被嚇了一跳,有種被當場捉住的尷尬,隨即意識到了什麼,轉過頭看著白闕,疑惑道:“鬼櫻也說過這樣的話,他以前一定很快樂吧!”
白闕微微笑了笑,目光中透著對玉瑄的愛惜,然後清澈的聲音響起:“這個隻有他自己知道,不過,雲樓,你隻需要知道一點,阿瑄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傷害你,即使一直以來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什麼事?”我急忙問道
“咳咳咳”正當我想仔細詢問時,不適宜地響起了孤白警告的咳嗽聲,白闕看了看他,投去一個“我知道分寸”的眼神,再次清風般笑了笑,然後說道:“那就是。。嗯。。。我們議事時,玉瑄悄悄在我耳邊說,沒想到再見到你時,你居然還是圓潤了不少!”說完,便兀自“嗬嗬”笑了起來
孤白慣有的沉肅地聲音也響起:“原來你喜歡喝粥,竟是這種原因!”
雖然孤白表麵沒有笑,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笑了幾百遍了,這兩個人,配合的還真好,硬生生將話題錯開了,我隻好為自己找出路,隨即笑道:“沒辦法!秋暝的手藝太好了,有機會你們一定要嚐嚐!”
白闕收起不太真實的笑容,之所以這樣認為,因為雖然他和你親近,你卻感受不到他的真誠,所有的一切,隻是他想讓你看到的,也許是我太過敏感了。而當他看著我,我竟然看不到他眼裏有任何東西,即使我的倒影,也沒有任何真實感,太過虛幻,但是他卻對我說:“有機會一定來,因為這是雲樓你的邀請!”我久久沒有緩過神,多年之後,我才知道,孤白聽到的是“邀請”,而我聽到的是“選擇”。這就是為什麼這次唯一的我們四人的餐宴,直到他們二人被孤白送走,我還在四海居發呆,如果不是孤白看著我,從一雙黑熊般漆暗的眼慢慢轉變成思考時習慣性眯起的眼,加上一句:“腦袋果真是有問題了!”我才從驚訝中回過神,隨即死死地看著孤白的眼睛
時間還不到三秒,孤白眼裏便露出凶光,不悅地聲音響起:“信不信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個院子裏!”
我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齜牙笑道:“我隻是想認真看看身邊的人,要不然過幾年又不記得了,怎麼辦?孤白,我想記得你們!”
孤白的眼色突然變得幽暗,他突然起身,背對著我狀似輕鬆地說道:“沒有那種可能,你真是該清理一下你的腦子了,整天亂想,不如趁天氣好,把你的被子曬曬!”說完,便快步向門外走去。突然意識到什麼,我立刻追了上去。
到了“緋荷軒”的長廊時,孤白已經把我的被子抱了出來,我立即大喊:“我自己來!”
孤白像似沒聽見我的話一樣,繼續抱著被子向衣柱的方向走去,轉眼間就把被子掛在了上麵,我趕到時,孤白看著我,臉色嚴肅地有些怪怪的,但是我沒注意,我看了一眼被子,鬆了一口氣,正當我準備返回時,孤白怪異的聲音響起:“站住!”
我並沒打算停下腳步,於是繼續向前,但是接下來的話,我無法再鎮靜了:“身體受傷了,為什麼不治療!”
我抬起的腳停在半空中,許久才顫抖地放下,隨即沉著臉背對他說:“你治不了的,這是絕症!”
突然感覺到一陣疾速的風,孤白的手指立即搭在我的脈上,雙眉緊皺,然後說道:“沒有什麼異常脈象。”隨即認真地看著我,威懾力十足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