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可以,隻是如果你不把我特地為你做的東西吃完,那你晚餐就餓著吧!”孤白說完,放開我的手,兀自坐到了位置上,沒再說話。
我撅了撅嘴,走到位置邊,重重的坐下,開始吃東西。我看著他們三人的食物,心裏霎那覺得孤白雖然嚴肅,但是卻細心至極,因為玉瑄麵前是一碗蒸餃,沒有湯,卻用有耳的碗配了一碗青花蛋湯,這隻有耳的碗,並不是秋暝院中的東西,甚至說,整個鶯歌城都沒有此種瓷器,用於舀蒸餃的勺子,也不是秋暝宅內的品樣,因為勺子在拇指落位處有一個凹槽,對於玉瑄來說,這無意是最好的關心。但是白闕吃的,我也不是很明白,因為他吃的雖是麵,上麵卻有不少的薄荷葉,隨時都可以聞到薄荷的清香從他碗中飄來。正當我看著白闕吃麵時,他突然抬頭看著我,雖然是友好地對我笑,但是卻讓我覺得隔了九重天闕的距離,好像很近,其實很遠,我有些不好意思,立即低頭吃圓子,當我快要吃完時,突然聽見了輕輕地笑聲,我抬頭看著對麵突然淺笑的男子,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笑什麼?”
玉瑄看著我,雖然明知道他看不見,但是我仍能感受得到,他是看著我的,他有些自嘲地說道:“原來你喜歡吃的是這些,先前是我強加與你了!”
我突然覺得很鬧心,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天雨中,他失態時說的東西,可是我沒有任何印象,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悲傷,因為他的眼眸是垂下的,眼中有仿佛一切都是徒勞的落寞,我望著他,認真地說道:“我最愛的是清粥,這些。。。。”我瞪了一眼孤白,看到他警告的目光,立馬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這些是我今天突然想改口味,讓孤白為我特地做的,但是,味道真不怎樣!”
玉瑄沉默了半刻,眼中並沒有欣慰的意味,而是隨即笑道:“清粥啊!到是跟一個人的口味很像,但我卻從不知曉,你心裏最深的喜好!”
我有些蹇塞,但是還是想有所解釋,連忙道:“我隻不過忘了以前的事,與你並無因果關係!”
玉瑄舀起一個蒸餃,停在半空,淡淡地說道:“忘了,也好。那就永遠不要再想起!”
我心裏沒來由的有些怒火,看著他一副與紅塵斷絕的樣子,有些生氣,便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以前從沒快樂過,那一定要忘,最好幹幹淨淨,徹徹底底,灑灑脫脫,連個引子都不要留,這樣,才可以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玉瑄沒有再說話,勺中的餃子也顫抖地掉在了碗中,依舊垂著眼,依舊抿著唇,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哀痛和戰栗,因為他的眉眼之間,全是對過往的眷戀和對世事的無助。而即使再怎麼掩飾,一個人的眉眼騙不了人,縱然是天生的戲子,也會有一刹那的真情流露和恍惚,我一直這麼認為。可是此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眼前的男子無比熟悉,可卻連一個片段或一絲記憶也沒有,為什麼,關於他,即使失去了重要的橋索,會依舊想要明白,他所說的,那些美好而又殘忍的記憶,究竟丟在了哪個角落,又是否,可以重新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