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賢仍舊不語。
直至出了封家小院,戴宗一顆心仍是跳的急促。
他就不明白了,相王是人人稱道的國之忠臣,怎麼到了阿賢嘴裏,就成了妖言惑眾的佞臣?
到底誰說的對?阿賢從來不會無的放矢,那麼相王是真的趁亂洗脫罪名?
蕭三郎會如何?若真的計較起來,蕭氏和相王,到底誰會占了上風?
戴宗想不明白,因了阿賢的事,蕭三郎會在帝京鬧出這番大陣仗。
蕭氏,到底圖什麼?
難道圖的,真的那情義二字嗎?
蕭氏之人受了欺負自然有蕭氏的人出手,這樣的事兒聽起來荒誕,但並未沒有發生過。
早在十三年前,蕭氏一位端茶送水的小仆無意撞倒京中貴胄,貴人惱怒之下,當場殺人。再之後呢?蕭氏的人出麵愣是要按罪論處,那位貴人姓白,自此白家惹上蕭氏,徹底在帝京除名。
如今想想,十三年前的舊事和今日之事是何等相似。
走在路上,那些話仍舊在耳旁回蕩。
“可你們說陳苛是奸臣,證據呢?你可曾親眼所見?可曾親耳所聽?你們見的聽的都是旁人演的說的,可曾親自去了解他這個人?”
“陳苛是不是奸臣,這和他應不應該被殺,這也是兩碼事。”
“相王當然有罪,罪有其三,一家風不嚴,致使狗仗人勢。二雇凶殺人,豢養刺客,三惑亂視聽,混淆黑白!”
“他乃相王,相王有罪不思認罪,偏偏妖言惑眾,致使帝京百姓人人稱之為忠,他是要幹嘛?是想唯我獨尊嗎?這到底是寧家天下,還是柳家天下!”
春風之中,想著阿賢說的話,戴公子很沒出息的打了個哆嗦。
嚇人,太嚇人了,難道這才是蕭師父收阿賢為徒的緣故?
阿賢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戴宗腦子一片混沌,他算是看明白了,無論是阿賢,還是那個在帝京引起混亂的蕭三郎,絕非一般人啊。
不愧是師兄妹,不愧是蕭氏徒啊。
腿腳邁出去,戴宗身子打了個寒顫,壞事了,他剛才光顧著害怕了,他隻問了若是阿賢會怎樣,忘記問若阿賢是蕭三郎,又會怎樣了?
蕭三郎可別一腔熱血的和相王死磕啊!
不行,再去催催,帝京的消息怎麼還沒傳過來,真是急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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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真是急死人了!咱們相王早就和那位鄉野小姑娘賠罪了,事都了了,蕭三郎怎麼還不離京?什麼時候行走天下的人,也多了個蕭三郎?玉痕公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真要為了個小徒惹得天下不安嗎?”
相王柳暮深在,朝堂則平。動相王,大周亂。
堂堂蕭氏,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還是說,耳目塞聽的蕭氏,沒了當年的睿智和決斷?
“快看!蕭三公子又在作畫了!”
望京樓上,有人低聲罵了句,“草!去看看,他到底又要做什麼!”
先是作畫托人問,此次又在作畫,是存心想和相王死磕嗎?!
到底是年輕,就不怕磕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