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義子,她還是相信的。
哪怕有陳苛那個奸臣在,但眾說紛紜,忠奸善惡事,豈能人雲亦雲?
得親眼看看才有發言權。
捫心自問,封賢並不想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對大周有害的壞人。
“別氣,先喝杯茶。”
戴宗看著封賢歎了口氣,“阿賢呀,大周有奸臣,如何能讓人不氣呀。”
封賢不說話,戴宗一個人在那長籲短歎。
“相王乃三朝元老,是大大的忠臣,整個大周誰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仁義儒雅,忠君愛國,乃讀書人的典範。”
“先皇在位之際,對此人多有倚重,先皇崩殂,還是相王操持大局,扶今上登位,你說這皇……”
封賢猛地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戴公子,慎言!”
戴宗一時醒悟,後背出了一身冷汗。追念先皇無妨,這要是借著追念先皇對今上不滿,這就是大事了。
且朝中有奸臣,誰曉得在鄉下,有沒有奸臣的耳目呢?
人言可畏,話要是說出口被人知曉,戴家就完了。
戴宗作為紈絝,但腦子是個好東西,他還是有的,臉色訕訕,“多虧阿賢了。”
封賢沒在意笑道,“所以說,隻談風月,不談朝政,才是最穩妥的。”
“是呀是呀,不談朝政。”朝政這般嚴肅的事兒豈是他戴宗想說就能說的。
也是一時衝動差點妄言。
封賢看著他,倒是有幾分訝異。沒想到戴宗這個紈絝,還有那憂國憂民的心腸?
這也算是對他多一分了解了。
這樣鬥雞遛狗的人都知道憂國憂民,她欽點的狀元郎難道會讓她失望嗎?
封賢垂眸不語,柳暮深是怎樣的人,作為皇帝,封賢比誰都清楚,那是一個習慣了趨利避害十分精明的人。
就是靠著對危險的躲避,靠著那份精明,他還成功坐上了相王的交椅。
封賢在位時,本想罷黜他相王的職位,可惜,死的太早了。
一朝崩殂,就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她就死了。
陳苛和柳暮深之間的爭鬥,封賢的確沒在意。
遲早有一日,她會踏上金鑾殿,親眼目睹,辨明忠奸。
“主子,蕭公子來了。”阿芳在旁輕聲道。
戴宗好歹將先前的火氣發了出來,這會兒聽說蕭鶴鳴來了,臉上露出笑意,“他怎麼來的這麼晚?”
蕭鶴鳴昨晚是宿在他家中,按理說也該是前後腳來封家,戴宗喝了杯茶發了頓牢騷才見他上門,不由好奇。
“莫非這十裏村風光無限好,讓堂堂蕭三公子流連忘返?”
這話自然是說笑,是為了平複之前鬧出的尷尬。
封賢也跟著笑了起來,“師兄來,或許是有事吧。”
無事不登三寶殿,來的是蕭三郎,雖然蕭鶴鳴昨晚就說了要來她家討杯茶喝,但封家的茶不是那麼好喝的。
蕭鶴鳴來的很快,大步踏進來,看似沉穩實則心事重重。
和昨日見時的清風朗月有微微不同,這就是出事了。或許還和昨日刺殺之事有關。
蕭氏的能耐封賢是知道的,要不然上輩子也不會那麼惹著蕭行樓。
蕭鶴鳴進來的第一句便是,“查到了。”
戴宗眉眼上挑,訝異蕭氏動作之快,脫口而出,“查到什麼了?”
蕭鶴鳴小心的看著封賢的神色,“師妹,不放心,不管出什麼事,蕭家都會保你太平無憂。”
這話中幾分真幾分假,封賢是不在意的。
但蕭鶴鳴既然說出這話,封賢笑了笑,“師兄盡管說好了。”
小師妹泰然如初的本事蕭鶴鳴很是佩服。
“昨日刺殺的那些人,是相王派的。”
毫無預兆的扔出這麼一句話,前一刻還在為相王打抱不平的戴公子驚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