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看向茱魚,道:“這位是?”
“這是少伯府中的管家,趙伯!”
夷光向趙伯施了個禮,道:“夷光見過趙伯。”
趙伯趕忙道:“我可受不起姑娘如此大禮!”
夷光道:“夷光自知,自己生的這場大病,趙伯定為我操勞不少,因此,這禮趙伯受得起!”
聽完夷光這番話,趙伯讚許的點了點頭,心道:少爺的眼光果然不錯,隻可惜……
“姑娘大病初愈,不宜在外久待,還是回屋歇著去吧,再過一個時辰,少爺上朝就該回了,到時我再告知少爺這個好消息!”
“多謝趙伯,我在這院中待一會兒就回。”
茱魚聽到趙伯如此說,心中一緊。
待她二人回到屋中後,茱魚道:“夷光,有件事……我不知應不應跟你說。”
夷光笑道:“有什麼事就說啊!”
“若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怪我嗎?”茱魚試探道。
“你既要向我承認了,我豈有不原諒你的道理!”
茱魚心中頓生一絲愧疚之情,頓了頓,道:“少伯要娶我了。”
夷光立刻僵住了,連掛在臉上的笑一並僵住。良久,夷光道:“這、這是好事,不知你們的婚期定於何時?”
茱魚問道:“你不怪我?”
“怎麼會,原本你與少伯便是一對,現在知道了你們的喜訊,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茱魚,你陪我這麼長時間,也該累了,快去歇息吧。”
茱魚猶豫了一陣,離開了,也許此刻讓夷光一人呆著也好。
待茱魚走後,兩行熱淚自夷光臉上流了下來。
範蠡回府後,聽說夷光已醒,興奮不已,直奔夷光廂房,可已是人去樓空。範蠡方要出門去尋,正巧碰上趙伯。
趙伯道:“少爺,出什麼事了,您如此慌張?”
“趙伯,你可看見夷光了?”
“哎。”趙伯歎氣道,“方才夷光姑娘問我少爺與茱魚姑娘的婚期定於何處,現在想來,夷光姑娘應該已經走了。”
範蠡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向自己房間走去。
趙伯見狀,忙道:“少爺不去找夷光姑娘回來?”
範蠡苦笑道:“找她回來又能怎樣?一切已成定局,與其讓夷兒留在這裏傷心,到不如放她自由。”
六月初十,大吉,宜嫁娶。
因諸暨都城與苧羅村相聚較遠,怕誤了吉時,便省了抬轎之禮,茱魚在一家客棧中等待迎親的轎子。看著身上鮮紅的嫁衣,茱魚心中有些愧疚,這是夷光特地為她所做。她還記得,當夷光將這喜服交到她手上時,夷光通紅的雙眼。輕歎一聲,茱魚撫摸著夷光送她的玉佩,心道:夷光,此生我對不住你,若有來生,我定會還清所欠你的。
喜樂聲想起,茱魚收回思緒,由喜娘攙扶著上了轎。範蠡在朝中頗有聲望,因此來給範蠡賀喜之人也不在少數。眾人歡喜,可又有誰能看穿範蠡笑臉後的心酸,恐怕,隻有趙伯。
“一拜天地,二拜……”
“大王駕到!”
全場之人皆下跪道:“參見大王。”
越王笑道:“眾卿平身,今日,孤與大家一樣,是來給範愛卿賀喜的,不必拘禮!”
範蠡請大王上座,一旁的司儀很是會做事的高喊:“二拜大王,夫妻交拜,禮成,送入洞房!”
範蠡一直在外敬酒,不肯去那洞房,直至賓客全部散去,才被趙伯和兩個家仆服入洞房,望著醉醺醺的少爺,趙伯歎息了一聲,關門離去。
茱魚輕笑,害羞等待夫君掀開她的蓋頭,但卻隻聽見範蠡一遍遍叫著:“酒!拿酒來!”
一不留神,範蠡跌落在地,茱魚聞聲,忙掀了蓋頭去扶範蠡,範蠡無意間瞥見了茱魚腰間的玉佩,他狂笑起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茱魚歎息一聲,將喝醉的範蠡扶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