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魚冷哼一聲,道:“你看上的不過是她的容貌罷了,你可知,夷光種的毒,再過兩天,便會侵蝕她的肌膚,屆時她會變得奇醜無比,那時你還會如此說嗎!”
範蠡走到榻前坐下,望著夷光,柔聲道:“不論她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夷光!”
茱魚癱坐下來,失望的笑了。
“當日推夷兒下水之人可是你?”範蠡歎了口氣道。
茱魚猛地抬頭,原來他知道……他既知曉,她便大方承認。
“不錯,是我。你如何知曉?”
範蠡依舊望著夷光,道:“我一早便懷疑是你了。當時,湖邊就隻你和夷兒二人,如若不是你,還會有何人?”
茱魚幹笑兩聲,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他早已知曉。
範蠡接著道:“夷兒心中自是也明了幾分,但當我與她談論此事時,她卻極力為你辯護,隻說是自己不當心掉到湖裏。”
茱魚冷笑兩聲:“夷光又不曾見到是我推她下湖,當然應為我辯解!”
“她為你辯解,是她心中念著你,不想失了你這個她視為家人的人,也不想讓我對你產生厭惡之情,怕傷了你的心!”範蠡心痛道。
“她若真如此待我,就應將你讓給我,不會自己守孝三年還要霸著你,誤你青春!”茱魚激動道。
範蠡立刻回頭反問道:“你怎知夷兒未曾勸過我!”
那日,範蠡來苧蘿村看望夷光,隻見夷光跪於父母的墓前,範蠡便站在她的身後,陪著她。良久,夷光終於開口。
“少伯,我要在此為父母守孝三年,三年的時光,我耗不起,你也耗不起,我更賠不起你,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苧蘿村本不是你常來之地,以後不要再來了。”施夷光平淡的說完了這番話,但又有誰能體會她心中的痛?
“夷兒,等你三年,我心甘情願……”
未等範蠡說完,夷光接著道:“茱魚一直對你有情,若你能娶了她,定是一樁美事,我是個不幸之人,你與我在一起隻會給你帶來不幸。”
“不幸也好,美事也罷,隻要此生能與你執手到老,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我與茱魚隻有兄妹之情,你若硬是逼我娶她,我和她都不會幸福!”
夷光歎了口氣道:“少伯,為了我,值得嗎?”
此時,茱魚來到了離他二人不遠之地,是以她隻聽到了範蠡說:“夷兒,我願用我的一生守護你。”
如今,聽完範蠡敘述完這段,一絲愧疚之情自茱魚心中升起,但對少伯的愛意,將這絲愧疚之情隱藏的很深。
茱魚直視少伯道:“為了夷光,你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做?”
範蠡堅定道:“是!”
“若是,用你的命換呢?”
範蠡毫不猶豫道:“我甘願!”
茱魚癱坐在椅子上,良久,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但,你要應我一件事!”
兩天後,夷光終於睜開了眼,第一眼所見,便是茱魚端著一碗藥向她走來。
茱魚見夷光醒來,滿心歡喜道:“夷光,你終於醒了!可是嚇壞我們了!”
夷光支撐著身子做起,虛弱道:“我這是怎麼了?”
“你呀,是在墓前跪太久,支撐不住,昏了過去,幸而少伯在你身邊,才將你帶回他府中醫治。來,快將藥喝了。”茱魚邊說,邊將藥遞給夷光。
夷光一口氣將藥喝完,叫了一聲“苦!”
茱魚笑道:“良藥苦口!”
“茱魚,我躺了幾天了?”
“你已躺了七日了!”
夷光頓了頓,道:“茱魚,陪我出去走走吧。”
“你才醒,還是再榻上休息一陣吧!”
“躺了這麼些天,渾身不舒服,你還是許我出去走走吧。”
最終,茱魚挨不住夷光的百般懇求,扶著她出去走走。才出房門,便碰見了趙伯。
趙伯興奮道:“施姑娘,你終於醒了!少爺若是知道你醒了,定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