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扶了扶額頭,為難道:“這可怎麼辦呢?”說著去看言戈:“不如我和你擠擠吧!”
劉休仁幽幽道:“你試試!”
熹微擺出一副聽不清的模樣:“王爺,你說什麼?”
劉休仁閃身坐在言戈身邊,同時刻劍已出鞘。
劉休仁識相道:“好說,好說,不給人住就不住!”
熹微拉起抱著墊子流鼻涕的謹邡:“其實我們早在醉春坊訂好屋子了。”說完逃似地跑了。
言戈氣得哭笑不得。
“王爺他們已經走了。”
劉休仁點點頭:“嗯,終於走了。”
“王爺,其實我的意思是,既然他們走了,您就不必坐得這麼近了。”
劉休仁一隻手撐在榻上,另一隻手按在案上,整個人忽然逼近。言戈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喘息,在自己唇畔繚繞。
“太近了?”劉休仁擺出無賴的模樣:“昨天晚上,有人和我抱怨,我害怕靠她太近,怎麼?今天就有人口是心非。”
言戈向後躲了躲:“我怎麼聽不……”
劉休仁俯身上前,輕啄她唇角,堵住她後麵的話。見言戈驚訝不已的表情,劉休仁笑得春光明媚:“像曦光一樣的女子,可不止笑容瀲灩動人,連被人親了表情也是一樣的。”
說罷,站起身來,回房去了。
留下怔在原地的言戈,直到腕子酸了,才回過神來。
這些時日裏,劉休仁除了去校場練兵之外,都會留在小院。
他愛在廊沿下靠著軟榻讀書,一讀即是一整日。江南多雨,言戈在房裏,推開房門,便是滿眼的翠竹,雨打竹葉的沙沙聲,隔了整個院子的翠綠去看,他翻動書頁的手指,幾乎白得透明。微風拂過他額角的青絲,還有……薄唇……
言戈臉頰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劉休仁恰好在這時抬起頭看過來,言戈紅著臉怔看著劉休仁,隨後才想起躲在門後。
劉休仁看著房門後的裙角,很輕地一笑。
“姐姐!”稚嫩的一聲呼喚乍地在院外響起,劉休仁擱了手裏的書卷,撐開傘去開門。言戈走出房門,站在劉休仁之前待的廊沿下。
彎彎小手扒著籬笆門,仰著頭去看卓然而來劉休仁,她身邊為她撐傘的文遠,淡著眉目,站的筆直,負手身後的手掌裏還握著書卷。
言戈腹篤這個文遠完完全全就是個小劉休仁。
劉休仁一手抱起彎彎,文遠道了一聲:“公子。”便謙默著跟在後麵進來,初識這個少年時的鋒芒被他斂去。相必他祖母告訴了他劉休仁的身份。
彎彎見了言戈,還在劉休仁懷裏就張開小胳膊撲向言戈,言戈費力地接過這個沉沉的肉球。不由分說,彎彎吧唧一口親在言戈臉頰,“姐姐,彎彎好想你!”
言戈暗自嗤笑,這個小丫頭才見過自己一麵,今天來指不定什麼事呢?
彎彎回過頭,對著文遠狡黠一笑,言戈了然,想必這倆人也是來演戲的吧!
言戈放下彎彎,拉起她胖嘟嘟的小手:“休仁哥哥今個給我買了些芙蓉糕,還有旁的零食,姐姐帶你去!”
彎彎兩眼放光,跟著言戈去了。
劉休仁看出文遠的來意,見他一直沉默著,隻好先問他:“書讀的怎樣?”
文遠畢恭畢敬地請教,有些地方看不大懂。
何處不懂?
劉休仁給他沏了盞茶,兩個人坐下來,劉休仁耐心地一一講與他聽。
言戈從窗口望去劉休仁的側臉,會心一笑。
不久後,雨過天晴,彎彎和文遠留下來用晚飯。雖然劉休仁燒來燒去還是那幾道菜,可言戈依舊十分有胃口,彎彎也一樣吃得很香。
這時門外來了兩個人。
“師叔,家裏沒柴了,謹邡好餓。”
熹微撐著紙骨傘,在一旁不住地點頭:“家裏斷柴好幾天了。”
言戈不住地惋惜,好好一個傻呆的師侄,自從和熹微廝混在一處就變得不要臉了。
一同用過晚飯,熹微提議泛舟遊秦淮河,恰好還留在建康的拓拔濬前來拜訪,一行人便租了大船,夜遊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