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焦易堂和汪精衛的中醫“存廢”較量(3 / 3)

焦易堂據理以爭:“‘國醫’一個名詞,在我們中國向來是沒有的。自從西洋的醫學傳到我們中國來,為要避免和西洋醫學混同起見,所以從主體上特別提出‘國醫’的名詞來。這好比我國的文字本來無稱為‘國文’的必要,因為同時發現了英文、德文、日文等不同的諸種文字,於是主體的(地)提出‘國文’一個名辭(詞)是覺得非常的必要。國醫的意義,亦就是這樣,切莫以為加上了一個國字,就是十足的代表狹隘的國家主義。”

一些企圖廢止中醫的小人急了,也東施效顰,搞起了請願活動,派出對南京政界十分熟悉的牛惠生、顏福慶二人四處活動。牛、顏找了廢止中醫的總後台、剛剛接任行政院長的汪精衛。

就在存廢兩派爭論相持不下的時候,道貌岸然的汪精衛,寫信給孫中山先生的兒子、剛接任立法院院長孫科。他在一封私人信函中寫道:“此事不但有關人民生命,亦有關國際體麵,若授國醫以行政權力,恐非中國之福……今此案已送立法院,惟盼吾兄設法補救。”試圖取得孫科的支持。

所謂授國醫以行政權力,是指國醫條例中規定,衛生部下設中醫委員會,負責管理全國中醫中藥事務,實際上也就是中醫可以參與衛生行政。這對承擔著全國百分之九十人口的醫療保健任務的全國80多萬名中醫、20多萬家中藥店來說,完全是理所當然的。汪精衛、褚民誼一夥不容中醫存在,把全國人民的醫療保健任務交給人數不足6000、隻在城市才有醫院的西醫,能說是真的關心國內人民生計麼!汪精衛在中政會上“再三痛切言之”,得不到與會人員的積極支持,又企圖借牛、顏二人出麵作最後的掙紮,這才真“非中國之福”。

作為孫中山兒子的孫科,不僅對中醫較為客觀,而且明了汪精衛挑起中醫廢存爭論的真正原因。在1933年12月15日立法院召開的第三屆第43次會議上,作為妥協,《國醫條例(草案)》更名為《中醫條例》,並將中醫的行政管理權隸屬行政院下的內政部,才在立法院召開的第三屆第43次會議上獲得通過。

媒體曝光汪精衛相信中醫,

廢止中醫案徹底破產

再說立法院通過了《中醫條例》後,汪精衛消極拖延遲遲不公布。中醫界在1934年國民黨第四屆中央執行委員會舉行時發起遊行請願,亦無結果。

其實,領袖欲十分強烈的汪精衛,不僅是相信中醫的,而且經常請中醫為家人診病。

原來,這一年,汪精衛的嶽母患病,西醫屢治無效,不得已延請著名中醫館副館長施今墨往診。當時西醫認為不可能用中藥治愈,但結果施今墨處方卻是“一劑知,二劑已”,兩日即治愈。汪精衛也不由信服,製送“美矣良醫”匾額感謝施今墨。但施先生沒有收下汪精衛送來的匾,而是提出一個要求:“既然您肯定中醫能治病,請您收回‘取消中醫’的決定。”當時汪精衛沒有立即表態,但此後他對“取消中醫”的態度不再堅決。

當時,不少國人不明就裏,想當然認為留學兩國的汪精衛,一直不相信中醫。其實,在1925年初孫中山臨終前,同意請中醫為自己診病。且汪精衛全力支持聘請中醫生診治。當時,西醫湯爾和在《晨報》上發表《關於孫中山病狀的疑問》,質問說:“我敢放肆說一句,中醫要講醫理那是完全站不住的……這種‘數典忘祖’的朋友,如何把生命交給他製裁?”當時的汪精衛立刻回擊湯爾和說:“凡是有科學思想的人,都是很虛心的,都知道現在的科學對於世界萬物所知道的還很少,所不知道的還是很多。”

就在《中醫條例》遲遲難以公布的1934年底,中醫雜誌紛紛登載了一條新聞——《汪精衛亦信仰國醫》。此新聞一登,輿論嘩然。主張廢除中醫派辭窮理屈,堅挺中醫派乘勝追擊,有人諷刺說:“國醫而能為國際體麵而犧牲,則國醫實有大功於國際體麵矣!中國積弱已非一日,國際體麵不在賠款失地,而在國醫的存在與否?”

焦易堂力挺中醫派,占了上風。汪精衛爪牙把持的國民政府衛生部,不得不正式公布《中醫條例》。但是汪精衛依然不甘心,指示衛生部成立中醫委員會,負責管理全國中醫中藥事務,剝奪了中醫館管理全國中醫、試點中西醫結合的職能。

對權力鬥爭厭倦的焦易堂,弘揚中醫藥的目的達到了,也就宣告了汪精衛為首的廢止中醫案的徹底破產。

作者地址:陝西省西安市

責任編輯:謝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