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中共五大前後的瞿秋白(2 / 3)

但是,陳獨秀對此很不滿意。據陸定一回憶道:“陳獨秀主持會議,他不讓代表們討論瞿秋白的意見。後來瞿秋白也在大會上發言,他還是維護陳獨秀的領袖地位,沒有點他的名,隻是批判彭述之。”

名討彭述之,劍指陳獨秀

當瞿秋白泰然自若地走進會場時,看到怒氣衝衝的彭述之正重重地拍打著他的小冊子,憤激地說:“這是見了鬼!”瞿秋白當然理解彭述之的衝動,因為這本小冊子點了彭述之的名,把他的主張稱為“彭述之主義”。

瞿秋白在這本小冊子中指出:中國革命有兩種不同的方式。一種是由資產階級領導,使革命毀於一旦;一種是由無產階級領導,使革命走向勝利,並為社會主義準備條件。

彭述之雖然也說無產階級對革命的領導權,卻認為這種領導權是“天然”的。因為他否定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的客觀存在,認為“工人階級天然是國民革命的領導者”。既是“天然”領導者,自然不用去力爭領導權。

針對彭述之的論點,瞿秋白辛辣地反駁道:“彭述之雖然一口咬定沒有民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等於似有實無的鬼,實際上卻去和這個鬼聯合,以備反抗他所認為是買辦階級的新右派。如此說來,資產階級是有的,不過是‘鬼’而不是人,他的力量很小,不妨和他聯合。這真是彭述之的有鬼論!可是和‘鬼’聯合,其勢便會失去‘人’的聯盟——小資產階級和農民。”“總之,彭述之雖然口頭上高叫‘革命領導權天然是工人階級的’,實際上卻是雙手拱送領導權於資產階級。”

小組會上,彭述之針對瞿秋白的論述不無諷刺地說:“我看,中國民族資產階級還是若有若無的鬼!”瞿秋白立即反駁:“不管如何,彭述之在客觀上還是承認中國資產階級是有的。不過不是人,而是若有若無的鬼。既然前提定了,那我們就得正視現實,當前革命領導權,已經或正在被這個鬼篡奪了。”作記錄的羊牧之看見瞿秋白臉色雪白,但聲調高昂地質問:“我們黨內就有那麼像彭述之那樣的人,隻知和鬼聯合,而反對和人——和廣大工農群眾聯合,把中國革命領導權雙手捧給鬼,這才真是見了鬼!”

彭述之主張“抑製農村階級鬥爭”,“規定農民武裝‘不可超出自衛範圍’,‘不可有常備的組織’”。瞿秋白針鋒相對,在小冊子中明確指出:中國“‘農地革命’是中國革命之中樞”,“我們對民族資產階級的打擊,主要的目的是要代替他而自己取得‘自上而下’影響農民運動的領導權,所以和民族資產階級的共同行動(聯合戰線),應當以不破壞農民中的工作為限度,過此限度,便有與民族資產階級分道揚鑣的天職”。

瞿秋白對彭述之主義的批判,尖銳潑辣,旗幟鮮明。在小冊子的最後一章,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們必須指出這彭述之主義,實在是孟塞維克主義在中國的化身,因為群眾和革命如此教訓我們:如果再不明白地公開地揭發出來,群眾和革命要拋棄我們了。”“所以我們的黨,必須毅然決然和這彭述之主義奮鬥。如今病還淺,革命時機緊迫,趕快醫治,還可以治好!為醫治起見,必須趕快施手術,暴露其病根!我們黨已經是群眾的了。我們黨一定能克服並消滅彭述之主義。”

瞿秋白對彭述之的批評,得到黨內不少同誌讚同。據陸定一回憶:“彭述之也在大會上發言,幾乎沒有人讚同他的觀點,他沒有講多久,就垂頭喪氣地從講台上下來了。”李維漢後來回憶當時的情況時說:“在黨的五大上,秋白把小冊子散發給出席大會的代表團。我也得到了一本。小冊子指名批的是彭述之,實際上批的是陳獨秀,因為這兩個人的基本觀點是一致的……我和湖南代表團的同誌表示讚同秋白的觀點。”

激烈的碰撞,民主的舞台

中共五大是在轟轟烈烈的大革命遭到局部失敗,革命麵臨嚴重危機的緊急關頭召開的。擺在年輕的中國共產黨麵前的是極為複雜的形勢,無產階級如何爭取領導權?如何領導農民實行土地革命?如何對待武漢國民政府和國民黨……大會代表圍繞這些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