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無可奈何被闔池君擒到赤何麵前。
赤何君一襲白袍豐神俊朗,一雙挑花眼瞟著她微微上挑,麵如冠玉,活脫脫一付好相貌……如此公子,六月真是想不到他披袈裟敲木魚的模樣。
“伸出手來。”
“啊?”
赤何君看著她頗有些不耐煩,“你相公急急把我招過來不是安胎把脈麼?小爺心急火燎來了,還不給小爺伸出手來。”
她一臉委屈望著闔池君,闔池君朝她笑得十分和煦。
六月揣揣伸手。
赤何這脈把得許久,眉頭皺了又舒舒了又皺,六月心下小鼓便隨他搗個不停。
闔池君在一旁也有些憂心,“可有什麼不同?”
他哂道,“也不知是如何了不得的大事,山高水遠就要急急招我過來,”赤何君撒手挑起一旁涼茶,“無事。就是你重色輕友為了媳婦竟然要挾我,這點子我頗傷懷,遂也吊吊你的心焦。”
闔池君粲然一笑,朝他做輯,“確實是闔池不厚道了,你既來了,謝禮自會奉上。”
他走到書桌旁提毫研墨,六月倒還沒見過赤何君寫字的模樣,倒是覺得他落筆姿勢非凡儼然入畫,頗有幾分清俊雅仙的風流形態。
他把藥方子遞給闔池,“每日隻管灌她一劑,保準日後你孩兒如你一般精骨清奇英雄蓋世,閑得無事隻懂醉臥美人膝。”
六月一臉黑線。
闔池君倒覺並無不好,笑道,“承你貴言。”
赤何君吊兒郎當接著飲涼茶。
闔池君照醫囑乖乖煎藥去了。
六月左顧右盼若無其事。
赤何君冷不丁開口,“雖是時日久遠,但未足月便搭得出散脈,你以為小爺我那屋子醫書都是白讀的?”
她就知道就知道……六月低頭,“我倆雖苦大仇深,但此番,我是真真切切的謝你。”
赤何君擱下手中茶盞,不禁渭歎,“你與闔池,一個蠢笨,一個眼瞎,倒是堪堪相配。”
他看她悲切樣,轉頭,“前些日子我外出遊曆,闔池托我將你以前一些劄記順道送往華胥山,那裏有一位神尊在淩霄頂上結廬而居,想必你還記得一些吧?”
六月澀然,“闔池他……”又是何必。
赤何君眉目含星,搖頭晃蕩,“既是前事,本也沒什麼。不過我到那裏倒是遇見一個人。此人門第府高,可惜如今不幸已淪為邪仙,算得做你累世的仇家,再細細算,與闔池之間,也有那些仇怨在裏麵。”
她訝然,“你是說琉音?”
“我與闔池乃是摯友,論起道義,應是親自將她擒來清算各種糾葛。可天道倫常因果報應,她那時闖到華胥山遇見息淵帝君時,已是入了魔障。”
六月聞言一怔,“你是說琉音瘋了?”
赤何君默默點頭。
“神識已滅,再來計較前塵往事,她也是無知無覺,又是何必糾葛不休……息淵帝君看她處境淒涼,尚顧念舊情央我找到病灶,我遂以靈識遊於十二周天,窺她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