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心髒漏跳了一拍，強壓下心中詫異，再把頭埋在程晨懷裏。
“走吧，去那邊吃點東西。做完這一票，爸爸帶你回家。這世界太大了，一年怕是轉不完，我帶你去之前沒去過的地方轉轉，就這樣。”
“做什麼？”
“傭兵，殺人，賺點錢。爸爸隻會做這個。”程晨起身，笑眯眯的看著隻有自己胸口高的兒子。樹林外，是一片沙海，沙海中央，風沙籠罩的，是一座巨大城市。
秦明拔出身後原罪，那鞘還在，刀，則恢複了最早時斷刃模樣。
深深的惋惜，秦明卻未注意到，程晨看原罪時表情的微妙變化。
墨鐵，世上不是隻有一塊麼？而這一塊，已經被鑄成了自己的巨劍，秦明手中的原罪，又從何而來？
大手按上秦明肩膀，沉重的身子輕了些許，秦明微笑，卻見程晨又披上了鬥篷。內裏的黑衣，除了腰帶外，與秦明所穿一模一樣。
“一會兒爸爸要殺人，害怕就別過頭去。保護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無辜的人？爸爸缺錢？”
“世上沒什麼是無辜的，既然有人願意出錢買他們性命，那自然是他不老實，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沒什麼好愧疚的。爸爸這輩子也許是殺人太多，命運才將媽媽收了回去，可爸爸已經做了，既然無法回頭，何苦再作踐自己？爸爸不缺錢，爸爸是大陸最偉大的賞金獵人。所有賞金任務，爸爸都可以完成。”
秦明忽的想起了紂王，之前他說不讓自己造太多殺孽，也許是他感覺到了什麼。像爸爸一樣，他也是殺人無數，最後殷商歸於一炬，很難說於這無關。命這種東西，似乎真的存在，冥冥中，它指引了一個方向，一個注定的結局。
很想勸程晨放棄，可秦明說不出口。
……
立在程晨身後，秦明攥緊了拳頭。眼前護著馬車的幾個傭兵皆透出令人崩潰的氣息，隱隱感覺每一個人都比程晨危險。
程晨不言，一手揭去兜帽，登時，本來炎熱的沙漠氣溫驟降。
幾個傭兵看到這人是程晨後頓時臉色發青，因恐懼，還不自覺的後撤小半步。秦明打量著場麵，明顯這幾人更強，但為何要怕程晨呢？
“程晨，你我兩不相幹，此舉為何？”傭兵那方，一人站出來說。
程晨依舊沉默，張手風起，破舊懸賞令飄過他們眼前。場麵說不出的悲壯，因那邊的幾個傭兵悲壯。
“貨我們可以留下。打個商量，放過我們，怎樣？”
回答他的，是一顆飛起的頭顱，程晨以秦明難以捕捉的速度揮劍斬首。僅憑肉體的速度，程晨竟隱隱能趕上秦明瞬間轉移的速度。起碼，這五十步的距離中，程晨與自己瞬移速度不相上下。
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秦明看傻了。這分明是場屠殺！隱隱感覺，他們每個人都比程晨強，可為什麼程晨能碾壓這些人？是因為自己魂力消失判斷能力下降了？
回想起那夜與顧恒見麵，顧恒的給自己的威壓大致與初次見爸爸時，程晨給自己的威壓一樣。按照這個思路，顧恒實力與程晨差不多。而這幾個傭兵該不及顧恒，也許自己真的錯了。
從馬車裏尋了個盒子帶出來，秦明裝進自己空間中。
程晨知道秦明有什麼想問，便停在屍體中，等秦明說。
秦明怔了怔，卻不先問實力問題，隻道：“既是來奪寶的，為何殺了他們？他們，沒做錯什麼吧，而且，他們也有家人……”
“原本我無意殺他們，隻是，他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企圖傷你的人，留不得。”
秦明指指自己，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們想以我要挾您？”
程晨點頭，金瞳再次閉上。
說是這麼說，換位思考一下，程晨說的並沒失了考量。但秦明絲毫感受不到敵意，為什麼？
仿佛心有靈犀，程晨道：“他們遠比你成熟，早先對你露出殺意，你豈不是要防？既是要拿你做人質，他們又怎會讓你設防？等你發現，就晚了。”
秦明點點頭，隻聽程晨接著說：“第一個說話的人眼神不住的往你身上瞟，其餘幾個退後半步卻稍稍往側處移了些，意在偏開我。打架，靠的不僅是蠻力，還得用腦子。你空有一身特殊能力卻不會應用，不會為自己安排戰術，豈不是暴殄天物？你要學的，遠比我想象中的多。”
秦明受教，剛欲開口問程晨實力如何，隻見程晨邪笑。撲哧一聲，堆積的屍體炸成幾灘血泥，濺了秦明滿身鮮血。
腥臭味差點讓秦明吐出來，他也殺過人，可哪作踐過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