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劍下的傷口,若不想讓它愈合,它便不能愈合。”程晨如是說。
秦明心頭一凜,難道說,這道疤是自己給爸爸留下的?他怎麼會傷害爸爸!
“還有一些傷口,是你我不想讓它愈合的,我手上的,你手上的。”這話又給秦明吃了顆定心丸,不是他傷了爸爸就好。
“還記得你在那裏出生麼?”程晨冷不丁的問。
秦明搖頭,五歲之前的記憶他都丟失了,怎麼會記得自己在那裏出生。
“爸爸總會找到你的,不管未來怎樣,爸爸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那冰冷的世界。”抱著秦明的手再次收緊,勒得秦明骨頭發痛。
吱呀一聲,父子倆人警惕地抬頭,秦明這才看到,自己和爸爸依偎在一間破爛的小屋。程晨耳朵動了動,溫柔與慈愛不再,換之剛見麵時的冰冷決絕。
倏然,程晨動了,如風般躍出窗口。秦明心頭一沉,全身一陣怪異麻癢,這感覺竟是於日本時櫻遇難時分毫不差。調動起空間秩序,秦明瞬移到櫻身旁,隻希望這次來得及。
寒氣刺得秦明頭皮發麻。借著月光,秦明看到了那人,正是程晨,他身後便是破屋。
黑色巨劍懸於秦明頭頂,與皮膚隻差了兩寸。櫻站在他身後,被程晨魂力鎖的嚴嚴實實,指頭都不能動。剛才,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讓開!”程晨聲音冰冷。
“爸!別殺她,誤會了。”
聽到那聲爸,櫻看秦明的眼神複雜起來,秦明知道護著自己,應該沒被控製。但為什麼要叫那人爸,他不知道是這人打暈擄走了自己?
“她追了我一路,我不願在你眼前殺人,放她一馬是她自己不珍惜!”
秦明回過頭,眼神更加複雜,櫻是來追自己的吧,自己狂奔了一天一夜,難不成她追了一天一夜?自己在來一口吃了些東西,櫻呢?她還餓著吧。心頭揪著痛,櫻你真傻,追我做什麼!
也幸好程晨沒在自己暈過去的時候殺櫻,否則,秦明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一股寒意走遍周身,秦明轉過身緊緊摟住櫻。“你不許殺她,誰都不行,爸爸都不行!”
“是麼?”殺意把秦明籠罩,可秦明一點都不怕,有櫻,而且,程晨是他爸爸。
“誰都不行。”秦明去拔身後原罪。
程晨嘴角上揚,巨劍一揮收到背上。“你果然像我。”話中是讚許,溫柔恢複。
“櫻,他是我爸爸,親生父親;爸,她叫櫻,是我妻子。”秦明笑著介紹。
對此,程晨隻是短短的“嗯”了聲,似是全然不在意。那聲音不似與秦明般溫柔,也不似外人般冷漠,淡淡的沒有絲毫味道。秦明略感詫怪,這兒媳婦帶給家人看了該是這種反應麼?先前在酒館,多說話的人被程晨二話不說斬首,對櫻既不反感,那就該是喜歡吧。
心裏想著,隻聽程晨道:“你喜歡什麼人跟我無關,我喜歡什麼人,跟你也無關。方才你願用性命守護她,這就夠了,你倆之事,我再無權力過問,就這樣。”
聽了這話,秦明哭笑不得,這算什麼道理,當爹的竟是從兩人的愛情中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全然不在乎。說他無情,這對秦明來說卻是最好的,說他有情,程晨明顯是不想管倆人的事。冷漠中透出關愛,關愛中又給予自己隔離般的自由。說好不好,說壞不壞,難以忖度。
秦明這可學會了,日後若要嫁女兒娶兒媳婦,他也裝高冷說這話,讓他們夫妻倆人猜去吧。
轉過臉,程晨又對秦明道:“這一年,你不許離開我半步,而且隻有你我倆人,你若想跑,我現在就殺了她。”
“一年?什麼意思?還有,你不去找顧叔叔麼?剛才我還想說來著。”秦明隻當程晨在開玩笑。
殺氣鎖定秦明,程晨漠然道:“你不需要問這麼多,跟著我,一年後你會回到你的世界,你我再不能相見。”
轉過臉,程晨對櫻說:“你回去,不許再跟著我們,現在就走。顧恒那邊你如實說,我會去處理。秦明由我帶著顯然比跟你們在一起要安全,我會不定時的放他走,做你們該做的。”
見程晨要趕櫻走,秦明登時不幹了:“爸!你幹什麼!櫻追了我整整一天,估計現在還餓著,深更半夜的你讓她去哪?”
鐵爪毫不留情的鎖緊秦明喉管,隻聽程晨悶聲道:“你……負了她?”
喉嚨被製,金瞳似是要吸幹他的靈魂,秦明話都不敢說,無形魂力要把他壓碎了。
“爸爸,別這樣。我走,現在就走。秦明,別擔心我,跟爸爸好好相處,爸爸接受我了不是?”櫻趕緊圓場,雖然她很想待在秦明身邊。
程晨反手扔出幾枚金幣,又從腰帶上拔了顆扣子扔給櫻,“錢拿著當盤纏,送你的東西不會少,但不是現在。路上遇到危險就把腰帶扣拿出來,顧恒他們在素喃山脈,你既然能追這麼遠,也定然能找到他們,別讓我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