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顧少虞終身誤(2 / 2)

我落筆寫道:接應我離開堯國,盡快!

為了讓他知道我的誠意,我決定把一支五萬精兵的禁衛軍交到他手上。我把冰冷的兵符一同放在錦盒之中。就算他不再看我們結盟之誼、夫妻之名,以禁衛軍來交換,也是一筆大交易。

身處異鄉的我,此刻竟是如此無助。

少虞說我要的是灑脫,不,現在我想要的,是寧國的太平盛世,百姓的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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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除卻寧國的事煩心以外,還過得挺風平浪靜。但往往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自顧不暇。我少去看安陵莧,也不曉得她怎麼樣了。同樣是為了帝國犧牲的兩個王族女人,各自有一段艱辛的路要走。不敢奢望軒丘琅能真心對待安陵莧,隻求她日後不被欺負。寧國一切安好,她才能在這一切安好。

可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自己的好弟弟。

大婚當天,舉國同歡。這樣的盛典,幾乎堪比國君的繼位大典。看著笑意盈盈,忙出忙外的宮人,我想,有幾人是笑得真心的呢?

坐在上座之上,我看著一步步走上百步階的安陵莧。她今天真的好美,嫁衣如火,豔若桃李。隻是麵上沒有一絲笑意。與她一樣笑不出的,還有高台之上就座的我。我緊握著她披上嫁衣前親自交給我的錦盒,那時的她,語氣是從未見過的決絕。

她說:“請殿下務必在我行禮之後打開。切記切記。”

軒丘琅裝出一副歡喜的模樣,側過頭對她說了句話,可她根本就不理會。他繼續說,隻換來她冷冷的一句,而後兩人皆沉默了。

我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隻隱隱替安陵莧擔憂,她跟我一樣,不懂得迎合男人。萬一寧國覆滅了,她在堯國的日子不會好過。

坐在我對麵觀禮的軒丘浥,仿佛視若無睹,對這裏的一切漠不關心。他後麵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錦衣華服,容貌氣質皆為上佳,不時淒淒戚戚瞥他的背影一眼。含煙八卦地告訴我,那個女子叫祁菡,是軒丘浥的表妹。自古表兄妹間定會有些哀怨纏綿的情感,恐怕這祁菡對他不是一般的親戚之情。

他母妃名祁襄,那就是說這祁菡是權臣之女,跟他身份相配得很。從祁菡的年紀來看,本應出閣了,可她還尚未許人,定是對軒丘浥用情至深。

而最為讓人捉摸不透的,竟然是軒丘琅對祁菡的態度。本來祁家想讓祁菡入宮,祁菡哭過鬧過,一律不奏效,都已經認命了。可是軒丘琅卻表明自己不喜歡祁菡,不想讓她進宮。話雖如此,暗地裏他對祁菡那是照顧有加。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繁文縟節什麼的最讓人生厭,光是坐在那裏等,也讓人不耐煩。許多貴族權臣已經在三三兩兩地聊天。

我耳尖,在閉目養神的時候聽到了不少關於自己的風言風語。

他們在議論寧國今日的動亂。一個是我的王弟,一個是我的夫君。而我自己也是省油的燈,權傾朝野的帝姬,差點成為女帝的人。他們說我的選擇,將左右寧國的未來。

實在是好笑至極,他們是太看重我了吧。我一個被困在異國他鄉,平安未卜的帝姬,何德何能左右寧國未來呢?不過從他們這番討論來看,能知道他們不是一群不學無術的紈絝,至少還知道點天下事。

禮成後,一番虛情假意後,來賓便各自散去了。我還不忘那個盒子的事情,遂匆匆回府,再看個究竟。

好不容易,回去了。我打開安陵莧留給我的錦盒,裏麵有她一針一線繡成的鴛鴦喜帕,一塊雕刻著“舟”字的玉佩,和一封密信。鴛鴦喜帕,她是要托我帶回去給薑澄的吧。那“舟”字玉佩是什麼,我就不曉得了。

打開信箋,裏麵寫著:盡快離開堯國。行宮外斷橋旁會有陛下派來的人接應,隻需出示“舟”字玉佩。今日一別,有生之年恐難再見。請王姐務必保重,也請多加照料薑澄。出堯國後,別再回頭了。

舟?王弟?難道是“舟過水無痕”的意思?就是說這是國師水無痕專用的信物,為什麼會在她手上?他們在暗中謀劃了什麼?莫非又是水無痕替王弟策劃的?可他不是不希望我回去嗎?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安陵莧不會害我。那我隻能……我把含煙喚來身邊,讓她趕緊收拾細軟,準備離去。誰知道當我們正要跨出宮門時,一大批帶刀侍衛把行宮團團圍住。來人把我們攔了下來,說請我們回去,陛下有事要詢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