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菱歌見了我之後,哭得更是肝腸寸斷。她質問我,為何要這樣傷害她和小山?難道就是因為將軍對他們的寵愛嗎?
雲衍的表情,順便變得複雜起來。
聽人說菱歌從前是歌妓,我倒不知,原來她最在行的是唱戲。
我說:“我聽下人說小山出事了,特地來瞧瞧。他的傷要緊嗎?”太醫連忙回話說小山自幼跟隨將軍,體質不差,所受之傷隻在皮肉,但……他不安地看我一眼,再看雲衍。“但說無妨。”
“小少爺似乎中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這種毒常見於宮廷之內,短時間不容易被察覺,但是長時間服用,可能有生命之危。
雲衍問他,能否推斷出小山被下藥多久了。他說了一個日子,不巧,正是我來將軍府不久之時。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菱歌已經撲倒在我麵前,死命地磕頭,哭喊著說:“殿下若是不滿菱歌,大可以把菱歌打發走,何必對付一個小孩子呢?小山他是無辜的。請帝姬放過他吧!”這下好了,一屋子的人都誤以為我是心腸歹毒的女人了。
我說:“你可有證據?說什麼都要有理有據。”
她繼續哭訴說:“有人見到帝姬跟小山同時在樓台上出現過,而後他便摔下去了。而那藥……隻有宮廷……”
我說:“可否指名道姓,讓我知道是誰誣陷我?宮廷有的毒藥,宮外誰敢肯定沒有?”看了一眼雲衍,他不作聲。
她似乎已經打定主意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更是哭得委屈:“殿下是帝姬,做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太容易了……”是在指我以身份壓人嗎?
“哈哈,我是帝國的帝姬。我若想要弄死你,宛如捏死一隻螞蟻,何必大費周章!本殿奉勸你別自視甚高。”我何曾被人這般汙蔑過?一時不禁覺得有些悲切。周圍的人,竟沒有一個站出來替我講句話。就連雲衍,也沉默著。
既然別人不歡迎我,何必自討無趣?我轉身離開了。
正因如此,我沒見到雲衍在我離去之後才如夢初醒,冷冷地讓菱歌下去。在她走之前,他說:“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罷休的。”把屋內的人嚇得顫抖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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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冤枉後,我心情甚是低落。於是獨自出去閑逛散心。最近不愉快的事,越來越多了。
但上天似乎並未想著就此放過我,這不,一轉身,遇上了軒丘浥。
和親的事,我倆皆是被蒙在鼓裏,隻是,不知道他又是怎麼想的。這次,堯國的國君竟然讓他親自迎親回去,總讓我覺得心神不寧。
他的白袍走在日光之下,讓人不能直視。唇角勾起一抹春風般的笑。有時我會想,這樣溫潤無雙的人,不可能長在肮髒的帝王家。
“想不到在下跟帝姬頗有緣。”可惜有緣無分。本來煩心之事已困擾我多時,而今見到他,我竟是不知道如何應對。是以,我隻淡淡一笑,當作是回應了。
何時開始,我們竟是這般的陌生?
“帝姬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他的聲音溫柔而動聽。我說:“一些瑣事而已,不勞公子費心。”既然求不得,就莫要為難自己,為難別人。
“如此甚好。隻是,浥有事想請教帝姬,不知能否有幸?”他眉眼含笑,就像我們之間不曾發生過那些無可奈何的事一般。於是我答應了,跟他到醉仙居的雅閣中議事。
好久不曾與他一起,在這熟悉的地方品茶聊天。
“軒丘公子說吧,有何指教?”我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中滿是苦澀。我以為自己會悲傷流淚,可是,到了這種時候,我竟還是麵容平靜。看來,我的承受能力比自己料想的要好。
“我們非得要這樣交流嗎?就不能像從前那樣嗎?”從前離我太過遙遠了,或許,在我大婚的那天,已經想好了我們的以後。不該再有交集的。
可是轉念一想,畢竟以後是要成為姻親的人,不能怠慢了,不是?況且,我亦不想給他留下小家子氣的印象。遂我們又恢複了正常的交流。
我說:“那和親到底是什麼回事?”他誠實地說自己先前也不曾收到消息,唯一能肯定的是,提出的人是我王弟。與其說是王弟,不如說是國師的詭計。饒是我再怎麼苦思冥想,都搞不清她的用意!
不過,既然是讓我送親,我可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雲衍在我身邊,他不是個公私不分的人,所以就算我跟菱歌鬧出那種事,他也是會幫襯著我。隻是,這次堯國國君讓軒丘浥回去,打什麼主意,我無從而知。一個被兄長逼著流落他鄉的公子,突然被召回去,難道不是陰謀嗎?
我問:“你此番回去,會為難嗎?”
他笑著說:“我出來太久了。是該回去了。”
心緒不寧,我總是覺得,這次的和親,背後有著驚天的陰謀。似乎一張巨大的網,正在編織著,等待著獵物上鉤。而我們,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