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憐豐容靚飾顏(1 / 2)

初步擬定了和親適宜,軒丘浥代表國君迎親,贏夙則負責護衛送親隊伍。無端白事,分給我一份苦差,讓我同行到堯國,名義上是聯絡兩國感情。說白了,即使尋求別國的幫助。隻是,旱災之事未了,我的心始終放不下。

回去後跟雲衍商議,他讓我安心,一切他會有安排的。他說陛下已經命令開倉賑災,下撥款項,相信不久就能看到成效。

話雖如此,我絲毫沒有寬心。朝廷本就不夠重視民生災情,加上地方貪腐蔚然成風,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這幾年,帝國大興土木,勞役民夫,全國上下怨聲載道已久,隻怕會再生事端。

正值多事之秋,我遇刺不知被誰透露了出去,一時間寧都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幾股勢力或明或暗,在查詢是誰派出的刺客,可是,幕後黑手幹得真是不留蛛絲馬跡。連我都禁不住佩服他的幹淨利落。其實,讓我說,隻有死人能真正不留痕跡。要真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隻能把所有知情人給處理掉。但要做到這種程度,那人的勢力不容小覷。

和親的消息剛公布天下,王弟便下令修築一座射日台來見證這普天同慶的大喜事。我跟朝中幾個忠心耿耿的大臣必定是奮力反對。隻是,他一意孤行,根本漠視我們的意見。最終,射日台,在臣民的怨聲中開始動工。

同時,有人傳言說,昭仁帝姬已經失寵失勢,真可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又有人傳言說,射日台築城之時,便是寧國國破之日。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含煙也曾問過我為何不強硬製止王弟建射日台。我能強硬阻止一次,他還能第二次建,第三次,第四次……畢竟,他才是帝王。有些事,即便是帝姬,也該適可而止。古往今來,越俎代庖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從前我能權傾朝野,少不了因為王弟對我的言聽計從,而今,誰不知道國師是他身邊的紅人,我的話,分量自然減輕了幾分。

一連串的變故,的確讓我應接不暇,幸而我身邊還有幾個能任用的人。其中一個,正是站在我麵前彙報朝中情況的薑澄,丞相薑直的長子。

他年約二五,長得儀表堂堂,卻並未成家,終日埋頭正事,同僚總愛取笑他呆子。

提到他為何真心實意地幫我辦事,這又是有段故事。話說,他雖是丞相長子,卻不被薑直待見。隻因,他生母出身低微,是我母後身邊的婢女。上一輩的恩怨,隨著他們接二連三的謝世,真相已經被掩埋在黃土裏。唯一能知道的,是薑直的母親懷上他之後,一直躲藏在宮中,等到他出生百日,便吐盡了最後一口血,永遠留在深宮裏,走不出去了。母後當時使了些手段,讓薑直不得不承認薑澄是他長子,但卻讓他留在宮中長到自己離世。彼時的他,大概十歲左右,後來便回到了薑家。待我開始掌權時,他來到我身邊,說,他的命是我的。

一路走來,多得他的幫襯不少。上一輩人的事,倒也無從考究揣測。

見我走神了,他輕咳兩聲示意。我報以一笑,說大概明了,他可以退下。他卻頗為難為情地支支吾吾說:“殿下……那個……池弟遊湖那天……殿下寬宏大量……”

我笑著說:“那事若然不是澄卿再提,本殿已經忘記了。還有,多想想自己,你最大的毛病是為著不值得的人憂慮太多。”

一句話說得我和他都沉默不語。終歸是血濃於水,分得清值不值得嗎?

(分割線)

世間的女子很多,有溫婉的,有寡言的,有潑辣的,也有活潑的……其中,有一種女子,天生是當戲子的料。何以見得?她們人前柔媚無辜,背著人時,卻像市井之徒,罵罵咧咧,不文不雅。

上次會麵,我隻把菱歌當成是有些小性子的女人,看在雲衍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什麼,卻不想,今日她讓我臉麵無存。

我跟安陵莧坐在假山後的亭子裏小憩。今日,安陵莧特意來將軍府拜會我,按輩分來算,她是我貨真價實的堂妹,我自是不會推脫不見。百姓人家哪位姑娘出閣不是心中忐忑不安,找幾個親近的姐妹講講小兒女的心思。唉,我們王族能說話的人沒幾個,況且這個妹妹可能有生之日都要孤身一人留在他鄉,怎能不傷感?想來我們王族也是淒涼。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換上一身粗布麻衣,裝成普通人家的模樣進將軍府,等著含煙把她領到我跟前。

王弟跟我都生得一副好模樣,不那麼謙虛地用別人的話來講,就是人間絕色。能為之媲美的,可能翻遍整個寧都,就隻有贏夙一人。當然,他們大部分人不曾有機會認識軒丘浥,不然,定會把他也列入行內。

不過如今倒是扯遠了,先來說說我這堂妹的模樣吧。堂妹的父母是美人,生下的女兒自然也是豔絕一方的好看。隻可惜王族中有我這身份與樣貌都略勝她一籌的帝姬,是以,鮮少有人聽說過這麼個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