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美麗的格桑花(3 / 3)

“你終於醒了,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一定餓了吧!先喝杯奶茶,一會兒再吃點兒東西。”姑娘的普通話說得很流暢,邊說著邊給慶華倒了杯奶茶。

“謝謝你救了我。”慶華感覺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了,坐了起來,接過姑娘遞過來的奶茶,連聲道謝。

“救你的可不是我,要謝得謝‘雪豹’。”

“‘雪豹’在哪裏?我真得好好謝謝他。”

“哈哈……‘雪豹’可不是人,它是‘啟格’,也就是藏獒。它對你挺有好感的,我把它放進來讓你看看。”姑娘說著走出了帳房,不一會兒領進了一條毛色雪白的藏獒。

與其說這是一條狗,不如說是一頭獅子。這條雪白的藏獒差不多有80公分高,100公斤左右,頭顯得格外大,毛很長,眼睛微閉著似乎有點憨,又似乎把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純種藏獒在世界上也不過百隻,似這樣高大威猛的藏獒是精品中的精品,虎豹都會懼怕它幾分。雪白的毛色,高貴的血統注定了它是天生的王者,身價又何止百萬。

“你遇險的那個夜晚,‘雪豹’狂燥不安,低吼著、掙得鐵鏈都要斷了。阿爸說一定有事兒,就把‘雪豹’放了出去,不一會兒,‘雪豹’便把你叼了回來。阿爸說一定是念青唐拉山神在保佑你,所以派‘雪豹’去救你,要知道生人是根本不可能靠近‘雪豹’的。”姑娘說著拍了拍“雪豹”的頭。看得出“雪豹”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很高,是這個家庭的一員。

慶華住了幾天後,對姑娘家裏的情況有了大體的了解。姑娘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格桑卓瑪。格桑卓瑪是去年畢業的,是西藏大學的專科生,所學專業為動物醫學。她畢業後便回到了羌塘大草原為方圓百裏內的牧民服務。格桑卓瑪的祖上為西藏傳統牧民,過著“逐水草而居”的放牧生活。這附近的山窪處有一塊很不錯的冬季牧場,每到冬季,格桑卓瑪一家便會遷徙到這裏,再向北已經沒有人家了。慶華十分幸運,如果稍稍偏離方向,就會與格桑卓瑪一家錯過去,不可能獲救了。格桑卓瑪還有兩個哥哥,均定居在在拉薩經商。格桑卓瑪的阿爸阿媽和大多數藏民一樣篤信藏傳佛教,他們認為慶華能得到念青唐拉山神的護佑,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慶華跟師傅學過藏族的禮儀,對藏族的風俗習慣很熟悉,加之有豐厚的佛學基礎,所以很受格桑卓瑪一家人的喜歡與尊重。

與這戶藏北人家相處,慶華感到非常快樂。他們的心地和高原的藍天一樣純淨。尤其格桑卓瑪有火一般的熱情,其縱馬馳騁,“雪豹”相隨的情景令慶華想起梁羽生筆下的一個女俠——“飛紅巾”。

格桑卓瑪是個非常優秀的向導,她領著慶華在青藏高原上的各大名勝之間穿梭:從“世界屋脊上的明珠”——布達拉宮到拉薩的三大寺苗(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從文成公主廟到索南達傑烈士紀念碑;從藏族衍生的獼猴洞到風光綺麗的孟達天池……神奇的雪域高原、神秘的藏傳文化深深吸引著慶華。這裏是離藍天最近的地方,這裏蘊涵著無窮的奧秘。慶華感覺到他與這片土地於冥冥之中有著某種聯係,他想起了師傅圓寂前的話:“你我同樣的宿命,生於東北止於西南……”

羌塘草原的春天是短暫的,一轉眼就到夏天了。格桑花在草原上靜靜綻放時,慶華背起行囊前往成都文殊院。格桑卓瑪和“雪豹”送了一程又一程。慶華的內心非常複雜,近一個月他夢中經常出現兩個身影:一個是漸行漸遠的鍾慧敏;一個是越來越清晰的格桑卓瑪。有時,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慶華內心不得不承認他喜歡格桑卓瑪像喜歡鍾慧敏一樣,但他不想流露出這種情感,刻意回避、掩飾這種情感。格桑卓瑪太年輕了,兩人的年齡相差近十歲,她應該有更好的人生伴侶。另外慶華自知居無定所、四海漂泊,時常身處險地,不想連累這位好姑娘。

不能再往前送了,慶華和格桑卓瑪停下腳步,相對無言。格桑卓瑪首先打破了沉默:“我為你唱首歌吧!這是一首廣為流傳的藏族情歌,是六世活佛寫給他的情人仁增旺姆的。”格桑卓瑪唱了起來:“東邊的草地上喲次仁拉索,姑娘仁增旺姆次仁拉索,姑娘仁增旺姆次仁拉索,心地善良賢惠次仁拉索……”格桑卓瑪的嗓子並沒有受過什麼專業訓練,是天然的、是充滿野性的,宛如沉睡多年的火山頃刻爆發一樣,愛的烈焰騰空而起,怎能不令人為之心動呢?

“你知道‘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卻不知道我多麼愛你!我們藏北高原有一句諺語‘如果是千裏馬,就到藏北大草原上跑’,我挽留不住你,隻希望你能早日回來。”心地純潔、熱情如火的藏族姑娘從不扭扭捏捏掩飾情感,她們的愛和恨一樣鮮明,敢愛敢恨。格桑卓瑪把一條潔白的哈達掛在了慶華的脖頸上,兩串淚珠肆無忌憚地滑落下來,濺在了腳下的一朵格桑花上。

慶華深受感染,再也克製不住感情,猛地把格桑卓瑪摟在了懷裏。

美麗的藏族姑娘,美麗的格桑花。

又一個四季輪回,格桑花在草原盛開的時節,慶華重新踏上了藏北高原的土地。遠遠看到一匹駿馬向他奔來,馬上的格桑卓瑪揮動著手臂,雄師般的“雪豹”與駿馬一同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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