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沙場秋點兵(3 / 3)

“我們都很幸運,嫁的男人都很有責任感和事業心,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當初與衛華談戀愛的時,一次衛華開車拉我到陶然亭公園,把我領到高君宇和石評梅的墓前,向我講述了高君宇和石評梅的愛情故事,聽得我熱淚盈眶。高君宇曾是北大學生領袖,是中國**和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的早期領導人之一,做過孫中山的秘書,在莫斯科親耳聆聽過列寧的教誨,他還是周恩來與鄧穎超的‘紅娘’。石評梅是才女,以清新秀麗的詩句占據了當時文壇的一席之地,由於初戀受到了打擊,成為‘獨身主義’的忠實信徒。高君宇愛上石評梅後,曾寄給石評梅一枚紅葉,上麵題著‘滿山秋色關不住,一片紅葉寄相思’的詩句,卻被石評梅拒絕了。高君宇始終沒有放棄對石評梅的愛戀之情,依舊苦苦地追求,幾經磨難,終於有一天,石評梅戴著高君宇送的象牙戒指來探望病中的高君宇;高君宇手指上也戴著同樣的一枚象牙戒指。雖然石評梅一直沒有接受高君宇的感情,其實心已所屬。高君宇去世後,一同葬入墓中的是石評梅的一張小照以及那枚象征著他們冰雪友誼的象牙戒指。石評梅親自為高君宇書寫碑文,‘我是寶劍,我是火花。我願生如閃電之耀亮,我願死如彗星之迅忽。這是君宇生前自題像片的幾句話,死後我替他刊在碑上。君宇!我無力挽住你迅忽如彗星之生命,我隻有把剩下的淚流到你墳頭,直到我不能來看你的時候。評梅。’高君宇去世後,石評梅沉浸在無盡的悲哀和思念之中,三年後離開了這個世界。根據石評梅的遺願,葬在了高君宇墓旁,墓碑上刻著‘春風青塚’四字。後人稱之為‘高石之墓’。衛華講完故事後對我說,當如高君宇對待石評梅那樣一生一世對待我!我當時就決定要嫁給衛華。”

“歐陽姐的話讓我想起了一首歌。”楚傲霜說著輕輕唱起來:“誰說也不信它,誰說也不信它,隻要我今生認定了他,走遍天涯去尋他;風狂也不管它,雨驟也不管它,心中真情不凋零,生死離別相牽掛;誰攔也不管它,誰當也不管它,流水絕無回頭悔,生死相依跟著他,跟著他,跟著他……”

小海和葉桐、楚紅雨和楊東玲呆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少了,朋友們不忍過多占用他們的時間,吃過飯後,便把四人送回到部隊的招待所。誌勇、朱明、衛華、風和李朝陽躲在房間裏聊天。風講了慶華的近況:慶華和鍾慧敏將在元旦左右結婚,現正裝修房子;慶華父母不日將從日本返回,並且有在國內投資、定居的打算。明明的父母和衛華的父母早就有到農場探親的打算,這麼多年忙於工作,一直沒有成行。明明和衛華商量了一下決定趁慶華和鍾慧敏結婚的機會,讓各自的父母回農場住上一段時間,了卻他們多年的心願。

幾個好朋友談各自的生活,談各自的事業,談各自的煩惱,追憶流年往事,回首苦樂年華。在生活重負麵前,外表堅強的成年人內心其實很脆弱,迷茫、憂慮、困惑常常會緊鎖心智,但為了人生的責任還必須堅持,必須奮鬥,必須苦苦掙紮。在這種心境下,會越來越懷舊,更加眷戀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正如席慕容所說:“我可以鎖住我的筆,卻鎖不住愛和憂傷,長長的一生裏歡樂總是乍現就凋零,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

幾天的假期轉瞬即逝,葉桐、楊東玲、小海和楚紅雨相繼返回工作地。在明明和衛華的再三挽留下,風、誌勇和李朝陽又在北京逗留了幾天。正值賞紅葉的最佳時節,幾個好朋友一同去香山觀賞紅葉。

“西山紅葉好,霜重色愈濃。”香山紅葉為北京西山風景區中的一大奇觀,也是燕京八景之一。誌勇心裏很早就有紅葉情結,最初對香山紅葉的了解源自初中時學過的一篇課文——楊朔的《香山紅葉》。文章的結尾寫著這樣的話語:“我卻摘到一片更可貴的紅葉,藏到我心裏去。這不是一般的紅葉,這是一片曾在人生經過風吹雨打的紅葉,越到老秋,越紅得可愛。不用說,我指的是那位老向導。”這種寫作手法曾經對誌勇產生很大影響,多年以後,誌勇把這種寫作手法概括為“蜜蜂與蝶夢齊飛,紅葉共向導一色”。再有,父輩們曾抽過一種“香山”牌子的香煙,煙盒上的圖案就是香山紅葉。

站在森玉笏小亭裏,紅葉風情盡收眼底。香山紅葉的主體樹種黃櫨,又有“煙樹”之稱。這些黃櫨樹是清代乾隆年間栽植的,200年來,逐漸形成擁有94000株的黃櫨樹林區。除了黃櫨以外,還有火炬樹、槭樹、元寶楓、柿子樹、衛矛、紫葉小檗、紫葉李、五葉地錦以及荀子、迎紅杜鵑、扶房藤等樹種。欣賞香山紅葉須站在高處遠眺才能觀賞出意境。香山紅葉的紅是有層次的:遠遠望去,蒼鬆翠柏的映襯下,葉片流丹,漫山遍野的鮮紅、粉紅、猩紅、桃紅如火如錦、似晚霞繚繞,不但紅出了靈性和浪漫,更紅出了豪邁和氣勢,給人的感受是深厚和凝重的。香山的紅葉是有魂兒的,秋風瑟瑟,草木凋零,紅葉獨樹一秀,展示其特有的生命激情,紅葉不屈服於嚴霜,不甘於默默地零落,用最後的能量點燃了生命之火,映照大地母親的容顏,片片紅葉片片情!看過香山紅葉的人更能理解“霜葉紅於二月花”的意境;更能體會“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豪情。

在返回齊齊哈爾之前,風領著思露拜訪了劉漢超和“大壯”。劉漢超碩士研究生畢業後,留在中國政法大學任教,同時攻讀博士研究生,依舊過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生活。“大壯”在一所體校任教,熱戀中的女友是搞排球的,身高1.87米,與“大壯”實為天生一對。一別數年,同學朋友見麵自是欣喜異常,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風提出想回北大看看,劉漢超和“大壯”欣然同往。

故地重遊,未名湖依舊,博雅塔依舊,銀杏樹依舊……步履匆匆的北大學子一如他們當年汲取未名湖的靈性,吸收圖書館的養分,聆聽白發先生的教誨,沐浴北大民主、自由的空氣,一代代傳承北大不朽的精神。這些風華正茂的師弟師妹們讓風想起了司馬雲飛題在畢業紀念冊上的詩句:

你是未名湖的孩子

銘記華表的屈辱和尊嚴

你揮別銀杏樹金黃的眷戀

傳承未名湖藍色的期盼

走進當年的宿舍樓,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樓長薛大爺——親切的“薛姨媽”。薛大爺較前幾年蒼老了些,精神依舊矍鑠。薛大爺也認出了風,畢竟當年風沒少幫他幹活,經常向他“行賄”。北京的老人都很健談,沒等風問什麼,薛大爺的話匣子已經打開了。薛大爺告訴風:常大爺前年辭去了樓長職務,回家享福去了;趙大爺去年去世了。趙大爺故去的消息讓風的心裏產生幾許傷感。上學時,三位樓長大爺對風都很好,為做小買賣的風創造了不少方便條件。得到了薛大爺的允許,風一行人踏進了當年的寢室。宿舍裏有四名學生,這四名學生得知風、劉漢超和“大壯”是北大畢業的師兄時,熱情接待了風一行人。宿舍的格局已經變了,多了幾台電腦。環顧寢室往事曆曆在目:整天寫情書的司馬;摳門的梁宗輝;喜歡下圍棋的劉曉明;悶聲不響的馬寶川……多少次寢室臥談:談先生們的奇聞軼事;談北大的種種傳說;談校園裏的漂亮女生……

臨別時,風塞給薛大爺五百元錢。走出很遠,風回頭朝宿舍的方向看了看,薛大爺仍站在宿舍樓的門口,風心裏熱熱的。

幾片枯黃的銀杏樹葉隨風飄落,風俯身拾起了兩枚,“金黃的落葉堆滿我心間——我已經再不是青春少年。”風看了看劉漢超懷裏的女兒問:“思露,北大好嗎?”

“北大好!爸爸,思露將來也要在這裏讀書。”

“思露,記住通往北大的路並不好走。”

“爸爸,為什麼呢?”

風沒有回答思露的問話,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博雅塔。

儒雅挺拔的博雅塔被午後的陽光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朦朦朧朧的,極美,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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