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豪華商務車出了北京城,順著京昌高速公路往八達嶺長城方向疾駛,車上坐著葉桐和楊東玲。二十幾年的學生生涯終於結束了,兩人的生活翻開了新的一頁,她們正前往工作地——中國北京航天城。1996年3月,北京航天指揮控製中心正式成立。1999年11月20日6時30分,“神舟”一號飛船飛向太空,北京航天指揮控製中心給世界一個精彩的亮相,成為繼俄羅斯、美國之後的世界第三大載人航天飛控中心。
車子開得飛快,遠遠望見一座蒼鬆翠柏掩映的青山。負責接葉桐和楊東玲的飛控中心工作人員介紹說,這座山名叫“望兒山”,它是北宋時期,楊家將浴血沙場抵禦金兵的地方。當年,楊家將每與金兵惡戰時,老母佘太君常在此登高望兒,擂鼓助陣,後人為紀念這位心懷大義的母親,便把這山叫成了“望兒山”。與“望兒山”毗鄰的是一個叫“唐家嶺”的小村莊,中國北京航天城就座落在小村的附近。
葉桐和楊東鈴報到的第二天便開始了緊張的工作。中國載人航天工程從1992年1月正式啟動,由航天員係統、有效載荷係統、載人飛船係統、運載火箭係統、發射場係統、測控通信係統和回收搜救與著陸場係統七大係統組成,分三個階段實施載人航天發展戰略。葉桐和楊東鈴都是測控通信係統的技術人員。測控係統包括遙測、語音通信、數據傳輸、電視等係統,相當於人的耳目和大腦神經。葉桐和楊東玲每天都用專業術語交談著,從成千上萬的數據、方案中汲取營養、捕捉靈感,這些數據和方案是中國幾代航天人智慧和心血的結晶,是前輩們的積累和付出才成就了共和國的“飛天”夢想。
工作一段時間後,葉桐與楊東鈴對指揮控製中心的人員構成情況有了大體的了解。指揮控製中心的一線技術人員大都是年青人,平均年齡也不過30歲左右。這些人都有值得驕傲的經曆,是中國航天領域最優秀的人才。他們不但繼承了前輩們的成果,而且繼承了前輩們的赤子情懷。他們每天十分忙碌,每每攻克一個技術難關,喜悅心情隻是片刻的,隨即又開始挑戰更大的難關。他們的心中懷有一個共同的夢想——讓中國自主研發的載人航天飛船早日遨遊太空。
工作之餘,葉桐和楊東玲非常思念親人,常常談起她們的男人。作為軍嫂,她們的情感世界沒有風花雪月的浪漫,沒有枕邊的情話綿綿,更多的是相思,是短暫相聚後甜蜜的回憶。她們的男人沒有太多的錢,但精神財富卻永不枯竭。她們的男人頂天立地、誌奪四方,威威乎,男兒本色!凜凜乎,丈夫氣概!縱是身臨絕境、四麵楚歌,她們的男人依舊執劍傲立、麵不改色、雄睨強敵。作為英雄的妻子是幸福的,沒有太陽的光輝,月亮也會變得暗淡。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成為英雄的妻子,圍繞在巍巍青山之間的涓涓溪流,流淌的同樣是執著、勇敢和偉岸……
小海和楚紅雨被叫到了羅大隊的辦公室。兩個多月的叢林生存、野戰訓練剛剛結束,小海和楚紅雨的臉變得黝黑黝黑。羅大隊沒有半句客氣話,開門見山說:“全軍十月中旬要舉行世紀大演兵,主場地設在北京燕山地區。大隊研究決定派你們兩人參加演兵,編入成都軍區的特種大隊裏,主要學習兄弟部隊的戰術經驗長處,彌補我們的不足,有沒有信心?”“有!”小海和楚紅雨響亮地回答。參加世紀大演兵,親眼目睹和參與一場現代化高科技的軍事對抗,對軍人來說是一種榮譽,更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小海和楚紅雨也想見識一下兄弟部隊的高手們,能與眾多高手同台競技,實為軍旅生涯之中的快事。
小海和楚紅雨表現出來的態度令羅大隊非常滿意,兩人在羅大隊心中zhan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是羅大隊最得意的部下。在戰場上,小海是一隻凶悍的猛虎,楚紅雨是一隻機智的靈狐,兩人的配合堪稱完美無缺、天衣無縫。在兩人的帶領下,所部中隊既悍又靈,完成了很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成為特種大隊的無敵利刃。正因為如此,羅大隊始終沒讓小海和楚紅雨分開,否則楚紅雨早就成為和小海一樣的中隊長了。
“軍演結束後,可以在北京呆上十天,看看你們能造飛船的老婆。”善解人意的羅大隊總會為部下打開一扇方便之門。小海和楚紅雨對視了一下,笑了。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10月13日清晨,燕山腳下,金戈雲集、旌旗蔽日。來自各大軍區、各軍兵種的快反部隊,兩棲裝甲部隊,輕、重型機械化部隊,數字化炮兵部隊,特種作戰部隊,海軍陸戰隊,空降部隊以及陸海空航空兵蓄勢待,接受軍委領導人的檢閱。
9時許,世紀大演兵開始了,鐵甲滾滾、銀鷹擊空,紅藍雙方的高科技軍事對抗馬上就進入到了白熾熱狀態。強電磁幹擾、多頻譜偽裝網、模擬雷達信號發射機、迷盲彈、紅外誘餌彈、遮蔽彈、消光彈、智能雷彈……現代化的武器和裝備顯示出巨大的作用和威力。
“獵豹”特種部隊突擊隊員搭乘武裝直升機規避雷達,超低空飛行進入“敵”方的縱深地帶。“獵豹”隊員都帶著頭盔式偵察係統,主要任務是對“敵”重要目標實施偵察、精確定位,迅速將戰場景像傳輸至後方指揮中心。中心對突擊隊員從地麵和空中獲得的戰場信息進行智能化分析和處理,並將篩選後的信息成果形成戰場通報或編輯成戰場短消息向各中心和參戰分隊接收終端廣播或專向傳輸。同時,突擊隊還擔負著破襲“敵”重要目標和指揮係統,幹擾“敵”方指揮的重要任務。
突擊隊第一個目標是“敵”方的雷達係統。隊員們悄無聲息地潛入到係統附近,把視頻圖像資料及時傳遞給指揮中心。3分鍾後,“敵”方雷達係統便遭到打擊,但由於“敵”方的幹擾係統和火力攔截,係統並未被徹底摧毀,隨時有轉移的可能。帶隊的劉隊長果斷下達了出擊命令,突擊隊員成戰鬥隊型迅速向目標接近。
劉隊長一聲令下,十名突擊隊員發起了進攻。特種部隊的隊員打槍完全憑感覺,心到槍到,槍槍斃敵。還沒等“敵”方反應過來,小海和楚紅雨等四名隊員已經在火力的掩護下,迅速地安裝好了zha藥,撤了回來,隨即遙控引爆zha藥,“敵”方的警戒雷達失靈了。戰鬥從開始至結束不到5分鍾的時間,突擊隊員無一人傷亡。
“獵豹”突擊隊在“敵”方神出鬼沒,如入無人之境,給“敵”方的通訊係統、指揮係統、導航係統以沉重打擊。同時,我方偵察雷達、聲振探測器、戰場偵察電視等偵察設備全部打開,構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偵察網,“敵”軍的一舉一動都處在我軍監控之下。
“獵豹”突擊隊的出色表現受到了指揮中心的高度讚譽。軍演結束後,部分高級將領接見了“獵豹”突擊隊的全體成員。這些將軍對特種部隊的情況非常熟悉,甚至對其中一些人的業績都了如指掌。一名將軍詳細詢問了每個人的家庭情況,得知小海的愛人和楚紅雨的愛人都在北京航天城工作時,連連稱讚了不起。這名老將軍用玩笑的口吻問小海和楚紅雨:“你倆的老婆都是科學家,不可能跟你們隨軍,想不想老婆呀!”“想!”小海和楚紅雨如實回答。“想就對了,我們年青的時候也常想老婆,現在一段日子看不到老伴兒,還想呐!特種部隊的戰士就是有水平,軍事本領過硬,討老婆的本領也過硬,專挑女科學家去追,這一點可比我們這幾個老頭子強多了,我們年輕時可沒你倆的本事!”老將軍幽默的話語引起一片笑聲。
盡管相處時間不長,小海、楚紅雨和“獵豹”突擊隊的其他隊員還是結下了很深厚的友誼。大家在一起交流經驗,切磋技藝,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覺。每一支特種部隊都有其獨特之處,每一名特種部隊隊員都有各自的拿手絕活兒。高手間較量高下,往往隻是瞬間的事,生死立見分曉,能學到一兩手絕活兒,將會受益終生。“獵豹”突擊隊中,有一名隊員也是玩刀高手,他與小海切磋演練刀技,相互間無任何保留,各自刀技都有很大提高。
部隊有關部門和航天城指揮控製中心取得了聯係,航天城指揮控製中心給了葉桐和楊東玲五天假,但兩人隻要了三天假,三天假已經很奢侈了。
部隊派人去接葉桐和楊東玲,小海和楚紅雨在招待所裏給朋友們打電話。風接到電話後表示一定來北京和小海見上一麵。風和慶華、誌勇、建國、許忠厚、李朝陽取得了聯係。慶華在“尼爾基”工地抽不開身;建國出差了趕不回來;許忠厚上廠家定貨去了;李朝陽是個閑人說走就走;誌勇單位沒什麼大事兒,順利請下了幾天假。風把家裏的事安排了一下,帶上思露與誌勇、李朝陽踏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