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紅雨的盛情邀請下,小海決定先隨楚紅雨到沈陽玩兩天,然後再轉車回家。盡管楚紅雨沒有說過家裏的情況,但小海從他的言談舉止判斷出一定與部隊有很深的淵源。下了火車,接站的軍官開車直接把兩人拉到了軍區大院,在一幢獨立的二層小樓門前停了下來。楚紅雨笑著說:“六哥,到家了,下車吧!”
小海隨楚紅雨走進了小樓。客廳裏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在給一盆君子蘭澆水。楚紅雨上前喊了句:“爺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一下子把老人抱住了。老人看到楚紅雨非常高興,放下了手中的噴壺,敲打著楚紅魚結實的身體說:“不錯,壯得像隻虎羔子,有兵的樣子了。”
與爺爺親熱了一會兒,楚紅雨想起了身後的小海,連忙放開爺爺說:“太高興了,把鐵哥們兒都忘了!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爺爺,老革命了!這是我的鐵哥們兒,宿舍裏的老六——馮小海!”
小海上前敬了個軍禮說:“爺爺好!”
老人打量了一下小海,一把把小海的手攥住了。小海感覺到老人的手很有力量。
“俺這老頭子看人不會走眼,你是塊當兵的料!小雨寫信總提你,俺又多了個孫子,晚上陪老頭子喝兩盅。紅雨給你媽打電話,讓她多搗騰點兒菜回來,俺要給未來的兩位將軍接風!”開朗熱情的爺爺給小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小海想起了姥爺,兩位老人都具有優秀軍人的品性——果敢、堅毅、樂觀、豁達。
楚紅雨把小海領入了樓上的房間,拿出影集,指著一張黑白全家福照片向小海介紹家庭情況。爺爺是一名東北抗聯的戰士,十幾歲時就參加了革命,曆經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從朝鮮戰場歸來後任某集團軍參謀長,現在離休了。父親是沈陽軍區某集團軍師長,工作很忙,很少回來。母親是軍區某醫院的副院長。大哥是現役軍人,在天津警備區司令部當參謀。妹妹是高三學生,在一所封閉學校裏讀書,隻有星期六才回來。二叔是廣州軍區某集團軍師長,二叔全家都在廣州。最後,楚紅雨沉默了片刻,指著一名戴紅領章的年輕軍人說,這是他最敬佩的人——小叔,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犧牲了,長眠於雲南麻粟坡烈士陵園中。小叔犧牲後不久,奶奶憂傷過度也去世了。他的名字原來不叫楚紅雨。爸爸說小叔安葬的當天,雲南的天空飄起了雨,為了紀念小叔,爸爸把他的名字改成了楚紅雨。楚紅雨還說,之所以沒在陸院裏談及家庭情況,是不想生活在爺爺和父親的光環之下,他要憑真才實學創出一條道路來,希望小海能替他保守這個秘密。這是一個軍人世家,三代人都選擇了守土衛國的人生道路,不惜流血犧牲、血染疆場。小海對楚紅雨一家人由衷敬佩,也明白楚紅雨軍事素養高的原因了。
第二天,楚紅雨領著小海到故宮、皇陵等幾處景點轉了轉,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恰逢周末,楚紅雨的妹妹——楚傲霜也回來了。楚傲霜和楚紅雨長得很像,也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有軍人子女特有的豪爽。她很快就和小海熟悉了,一會兒問這兒,一會兒問那兒,對什麼都好奇。楚傲霜學習成績優異,夢想成為一名作家,目標是北大的中文係。談到北大自然就談起了風。關於風,小海不止一次對楚紅雨提起過,給楚紅看風的照片,講風的種種美德。小海不大輕易服人,令小海如此欽佩的人,必定有其過人之處,絕非等閑之輩,楚紅雨非常想與風結識、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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