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死沒死與你何幹,你若想死,自己去就好,何必扯上我”。
那人走到我前麵,仰望了一眼頭頂,原本嗜血的眼眸暗了暗,嘴裏的厲聲不減,譏誚道“趙風七,這麼多年了,你這嘴巴倒是不減當年啊”。
我欲反駁,聽見她說不減當年,我便沉下了心,這些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都是與我的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前幾人給我的感覺與她是大大不同的,他們在我心底存了分親近的心思,即便是之前那個拿了匕首要殺我的人,我也不曾有過厭惡的情緒,而對著眼前的女子,我心底的厭惡,濃濃的散開來。
她勾了勾嘴角,有些得意道,“任你如何厲害,你如今也落在了我的手裏,想知道,我會如何對你嗎”,語氣裏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看了看她,我突然明白了,她不僅想折磨我的身體,更想折磨我的心裏,有什麼,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讓她這個仇人暢快呢。
我不答話,隻讓她一個人暗自得意,對於她,我並不害怕的,盡管她話說得讓人惡寒,但我的心底感覺不到寒意,倒不是她人好,隻是提不起害怕來。
她原本說得興致缺缺,見我不大搭理她,突然也沉了眸看我,淩厲的雙眼並不比曹煜微弱,一瞬間,又如同那日曹煜一般,似喃喃自語道,“你不是她”。
失神了片刻,望向我,道,“你不是她,你是誰”。
我愣了片刻,冷笑一聲道,“你說她,我倒想問問,你說的那人是誰”。
她一愣,直直地見著我,眼底有崩塌的神色,頭輕輕的一晃,道,“不是她,怎麼會不是呢,明明就是”。
我朝著她走上前幾步,兩人的距離若有若無,我才緩緩道,“我叫,小七,不是趙風七,你可看清楚了”。
她極快的出手,手法快得我沒看明白怎麼回事,筋脈已經被她捏住,怎麼也使不上勁,我暗道不好,麵上卻不敢顯露。
“你沒內力”,她驚訝說道,抬眼望上我,似乎要從麵上辨出真假,我沒回答,也覺得不用回答。
果然,她鬆了手,臉上沒了怒意,冰冷的疏遠也顯了出來,冷冷道,“你雖不是她,卻也長得與她太像,留不得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我再答她,她輕聲喚道,“來人”。
士兵急忙進來,她道,“押入牢房,明日斬首”。
士兵聞言押著我欲走,我走了幾步,停下腳步,淡淡道,“我與她,哪裏不同”。
她本是背對著我,突然鬆了一口氣,用幾近自言自語的語氣道,“你與她,很像,很像,隻是她傲慢慣了,眼底從來容不下別人,即便是身陷牢籠也是如王者駕臨,這一點,她與他很像,很像”。
我不知道她說的“他”又是誰,聽到她的話卻是忍不住一笑,道“你很了解她”,語罷,走了出去,再不看已經回過身,眼底含著探究的她。
出了營帳,迎麵吹來的風,使得我格外的困倦,早知今夜事多,便不來趟這趟渾水,可歎,一遇喬子涵,便身陷囹圄,大約,我與他命裏反衝。
走了幾步,見那一身湛藍長袍隨風飄揚,好不瀟灑,我迷迷糊糊間,覺得那臉有些眼熟,清秀中帶著飄飄似仙的瀟灑,不是喬子涵又是誰呢。
我譏諷一笑,不打算搭理他,他徑直走來,臉上冰冷的神情,襯得清秀的臉無端的又多了一分孤冷,真真俊逸非凡,譏諷的笑意更深,他斜了我一眼,大約覺得我臉上的譏諷過於顯露,擦肩而過時,他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悄然道,“你自找的”。
譏諷的笑意延至心底,是啊,我自找的,他怎知我譏諷的是他,而不是我自己呢,向來多情總被無情惱,你看,多貼切。
隻是喬子涵啊,明日我便要被斬首,你何必還要來刺激我呢,我隻不過是喜歡上了你,而你恰好不喜歡我而已,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