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連月光也帶著寒冷的光,我不緊不慢的走著,每走一步,都在回憶,從有記憶以來,我的腦海裏出現的最多的是——喬子涵。
是不願也好,歡喜也罷,他的存在,一開始我沒有做過任何的打算,即便是在上一刻也是。
抬頭仰望起天空上那片黑暗,為自己心底的那份情緒輕笑出聲。
驀地,就想知道,喬子涵此時在幹什麼,會不會,還在等我,還是,發現我不在後,又出來尋我。
嘴角溢出一絲隱不住的笑意,那時我才知曉,原來人在期盼見到一個人的時候,腳下的步子也會變得輕快,亦如,黑暗的夜,也會覺得明亮不已。
回到齊營的時候,齊地裏士兵來來回回的巡邏更見頻繁,我著急見喬子涵,也不曾注意,一心記掛著回到帳篷裏就能見到他,臉上不自覺地就帶上了笑意。
守衛的士兵遠遠地見我走來,警惕地圍過來,我大大方方地任他們打量,想著,出入齊營多次了,應該不會誤認成細作的。
士兵麵麵相覷,黑暗中個個的麵龐更顯陰沉,瞧著我的帶了笑意的臉,有些糾結,有些猶豫,我看了看他們,隱約覺得不對勁了,即便是晚上見我來,也不該是這幅表情的,何況,我與喬子涵出入多次,不該是身份上出問題啊。
我與這群士兵一直僵持著,不知是不是誰見了守衛圍著的人群,引著火把,朝這邊走了過來,我的心揪了揪,這時候,若是遇見了喬子涵應該就沒事了吧,我這樣想著,辛炔沒放下,這一刻說不上什麼感覺,直覺,這一次,不像以前那般好過了。
擁促的火光中走出一個清秀的身影,輕泯的薄唇不是喬子涵是誰,我揚起嘴角,他眼睛掃了過來,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眼神頗為複雜,皺著的眉頭尤為明顯,我仰著笑意的嘴角僵硬了,看向他,他卻已偏開視線。
身邊的副將猶豫地張了張嘴,終是沒說話,眼神無聲的示意他,似乎是在告誡他,喬子涵蹙著眉,沒再回頭,冷聲道,“將此人壓入大帳內,等候審訊”。
我抬起雙眸看了看他直挺的背,嗤笑了聲,再沒說話,此時有什麼話,比得過他冰冷的背影呢,隻歎,自己做了場紅塵夢。
得了命令的士兵,終於放開手來,卯足了勁壓著我的雙臂,也許是覺得我有威脅他們的力量,隻可惜,他們高看了我,我一人怎敵這麼多雙手。
幾個士兵將我押到營帳,便走了出去,諾大的營帳裏,剩了我一人,空曠地讓人覺得無所適從,我打量了幾眼,站在中間,在不願動。
我很慶幸,現在,我還能不悲不喜,這麼快地適應這裏,至少在一腔柔情,被無視後,我也沒有感覺到心如死灰,大約,我早料到了吧,喬子涵對我反複無常,早已不是一次兩次,從前,還會感傷,現在,竟然是習以為常,不得不誇上自己幾句。
垂下眼眸,可是,可是,心底極力壓製的情緒呢,也許,還沒死心夠吧,趙風七,若我真是趙風七,隻怕,這世間的人,都要笑死了去。
身後帳篷被高高揚起,而後落下,我不曾回頭,亦或是,不敢,回頭,喬子涵冰冷的雙眸,我怎麼還敢看!
“趙風七”,極力壓製的語調,微微上揚,似乎是激動,又似乎是有些顫抖。
我這幾日聽趙風七這名字聽得太多,說是沒反應那是假,可即便有反應,那也包括怒意在內,我不悅地回頭,正要答道“我不是”,眼底映入那張臉卻是微微一愣。
那張臉並不傾城,一身火紅的衣,加之妖媚的妝容,配上那盛怒的五官,有種出乎意料的美感,若不是那聲音裏的顫抖,還真會唬住了人。
我沒答話,愣了幾秒,不加掩飾的看著她,隻見她不屑一笑,笑聲漸漸溢開來,厲聲道,“你居然沒死”。
我蹙了眉,這人,什麼意思,雖然一臉的不待見,也不至於,開口就是“你居然沒死”吧,我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印象裏可沒有這號人,這就有趣了,前幾日,說我是人家的殺父仇人,如今又問我怎麼沒死,這尋仇的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