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盧蕊就近雇了一輛馬車,三人坐上馬車,由那女子指路,向她的落腳處駛去。
馬車駛了快有一炷香時間,可心感覺心不安的咚咚跳,於是問道,“還沒有到嗎?”
“到了,就前麵那個小四合院,謝謝夫人了!”那女子溫順而歉意地說道。
馬車在一個門口有著一棵大大的泡桐樹的小小的破落的四合院前停下,三人下了車,可心搶先道,“好了,我們是送佛送到西了,小姐,咱們趕緊回去吧!”
“夫人,請一定進去喝杯茶再走,讓我聊表謝意,不然我真的太過意不去了,求您了!”那女子滿臉的真誠和乞求,讓盧蕊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好吧,那我們就進去喝口茶就走,天色不早了。”盧蕊轉頭對車夫道,“煩您稍等片刻!”
“小姐……”可心著急道。
盧蕊衝她笑笑,已先一步跟著那女子進了小四合院,可心跺跺腳也隻得快步跟上,二人剛進小屋子,就看到左右忽然閃出兩個人,盧蕊驚恐地看著那男子,還未來得及喊出聲,口鼻就被迅速蒙上一塊麻布,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覺了。
“勇哥,這筆買賣著實不錯,輕鬆上手酬勞還豐厚,瞧這倆娘們的皮相,賣給張牙婆應該還能得個好價錢,哈哈哈……”那賣身葬父的女子此時已脫去孝服,裏麵一身短打,目露精光,哪裏還有剛剛柔弱楚楚的影子。
“哈哈哈,那還不是月娥妹子你配合的好啊,那演技,不當花旦都可惜了,哈哈哈……”刀疤男粗聲笑著,“對了,你趕緊去把門口的車夫打發走,別壞了我們的大事,張麻子,你跟我把這倆女人扛到柴房去。”
“好嘞,勇哥。”滿臉麻子的粗壯男子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扛起迷暈掉的可心,跟著刀疤男往後院走去。
小乞丐在城門口已焦急地等了半個多時辰了,日頭已漸漸落下城門隻餘一片絢爛金光,小乞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城門口進進出出的行人馬車,生怕漏了什麼。忽然他眼睛一亮,嘴角也跟著揚起來,朝著一輛馬車飛奔過去,“李大叔,李大叔……”
“籲……”車夫喝住馬車笑道,“狗蛋兒,你怎麼還不回家啊?你奶奶該擔心了。”
“李大叔,剛剛坐你馬車的那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夫人,你把她送回家了嗎?”
“你是說帶了一個小丫鬟還有一個穿孝服的姑娘的夫人嗎?”
“是的是的,她到家了嗎?”叫狗蛋的小乞丐急急問道。
“沒有,她們到了城西一個小四合院,那夫人本來說要回來的,但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那個起先穿孝服的姑娘出來跟我說,那個夫人有些累了,要歇一晚再回城,讓我先回來。”
“什麼?!那個夫人和那賣身葬父的女人根本就不熟的,不可能會留宿啊,肯定有問題!肯定有問題!”狗蛋急得團團轉,“怎麼辦?我去通知她的家人?可是我都不知道她住哪裏啊?怎麼辦?怎麼辦?”
“也許是你多想了,我看那個姑娘挺柔弱的,不像是壞人!你趕快回去吧!”車夫勸道,狗蛋隻得怏怏地回去了。
而此時,明府的覺羅福晉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衝著跑進來的婢女急喊道,“怎麼樣?少福晉還沒回來嗎?”
“回福晉的話,還沒有,柳月把紫瀾苑附近少福晉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也沒有!”
“真是急死人了,這孩子可不是個不懂事的,老李子說她中途下車去買個胭脂水粉,這會兒早該到家了呀!”覺羅氏急得團團轉,“可千萬別遇到歹人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福晉,福晉……”管事巴彥匆匆跑進來。
“怎麼樣?找到少福晉了嗎?”
“回福晉的話,奴才帶了好幾個家丁去城裏幾家有名的胭脂水粉鋪問,都說沒見過少福晉。”
“什麼?!”覺羅氏站立不住,一下子滑坐在太師椅上,“這可怎麼是好?肯定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大老遠的就聽到額娘這裏吵吵。”容若笑著跨進覺羅氏的房間,見覺羅氏臉色蒼白,遂關切問道,“額娘可是身子不適?”
“容若,你來得正好,這事兒原我不想驚動你阿瑪的,可是,現在實在沒法子了,惠兒早上去相國寺上香,回來的途中下車說是要去買些胭脂水粉,自個兒雇車回來,可是現在這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覺羅氏見了容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絮絮叨叨說著:“巴彥帶了幾撥人去城裏的水粉鋪子找都說沒見過,這可怎麼是好啊?會不會遇上歹人了啊?……”
“我去找!”沒等覺羅氏說完,容若早已一陣風似地跑出去了,他奔到馬廄,牽出他的追風,匆匆問道,“老李子,少福晉是在哪裏下的馬車?”
“回大少爺的話,是在長安街清心茶樓前下的車,奴才該死,奴才應該……”
未等老李子說完,容若縱身躍上追風,飛速向長安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