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路見不平拔刀助(1 / 2)

共同的誌趣愛好對於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拉近,往往發揮著磁石般的吸引作用,有時往往會產生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感,正如鍾子期之於俞伯牙,也如盧蕊之於容若,她對於詞賦、畫作的獨到見解,常使容若產生一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相見恨晚之感,當然,同時也惹得他困惑不已: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他時常不由自主地將她與惠兒作比較,除去同樣的美貌這一點,如果說,惠兒打動他的,是她溫柔恭順、善解人意的品性和惹人憐惜的身世,那麼這個女子吸引他的絕對是她謎一樣參不透的思想,全然不同於他所見過的形色女子,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她會帶給你怎樣的意外,而人,尤其是男人,多半都是好奇的動物,越是參不透,越激發他不斷膨脹的鍥而不舍的探索欲。

這日,風和麗日,閑來無事,容若習慣性地悠然自若地邁進房間,斜倚著月亮門,衝正在梳妝的盧蕊說道:“蕊兒,梁汾兄他們在東郊天然居茶樓舉辦詩畫品茗會,很是風雅的,有沒有興趣與我同去?”

“這個有趣!”盧蕊這幾日正好悶得發慌,畢竟她是這種階層人家的女眷,又是已婚的,平日裏要出去一趟著實不易,故而容若的邀請讓她很是心動,可轉念一想,又猶豫道,“隻是,就我一個女眷,怕是不合適吧?”

“喲,平日裏你那股子花木蘭、穆桂英的氣概哪裏去啦?這可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哦?”容若打趣道。

“哼,我那是為你考慮,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盧蕊有什麼可怕的?去去去!”盧蕊三下五除二畫完妝容,換了套便裝,便隨容若一同赴會去了。

二人剛進天然居,二樓雅間不時留意張望的顧貞觀便眼尖瞧見了,搖著折扇下樓笑迎道,“成德老弟和弟妹大駕光臨,梁汾有失遠迎,來來來,請上二樓雅間落座,大家夥兒都到了,隻等你了。”

一群漢儒裝束的文人士子紛紛起身施禮相互問候後,詩畫品茗會便在顧貞觀的主持下開始了,每每有佳作著出,便引來眾人品讀讚賞,倒也別有一番趣味,這時,樓下大堂裏忽然傳來的嘈雜聲夾雜著女子淒厲的哭聲,引起了雅間眾人的注意,“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瞧瞧去!”

語畢紛紛出了雅間,憑欄一往,樓下大堂裏裏外外圍了幾圈看熱鬧的茶客,在這包圍圈的中間,一個容顏清麗的素衣女子正抱著躺在地上血跡斑斑的白發老頭嚎啕大哭,“爺爺,爺爺您醒醒啊!你不要嚇月娘啊,爺爺,爺爺……”

“竟敢打碎本少爺價值連城的玉佩,這下可由不得你討價還價了,把她給我帶走!”一個人高馬大腰圓膀粗的錦衣男子得意洋洋地指揮侍從道。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有這樣的惡霸!這不是謀人害命嘛!”盧蕊憤憤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巴克坦這廝平日裏就驕橫妄為,如今竟弄出人命還要強搶民女,實在太不像話了!”容若也怒道。

“就是,就是,任由這等惡霸仗勢欺人而不聞不問,豈非枉讀聖賢書?走,我們下去與他理論一番!”一旁顧貞觀等文人也紛紛不平道。

巴克坦正要將那女子帶走,忽聽背後一聲嗬斥,“巴克坦,你這樣當眾害命擄人,目中可還有王法?!”

巴克坦回頭一看,嘲諷道,“喲,我道是誰,原來是納蘭大才子,怎麼?你不好好跟你這幫酸儒寫寫無病**的詩詞,跑來這裏狗拿耗子管起本少爺的閑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人了?這老頭打碎了我的玉佩,賠不出來了我拿這丫頭抵債違反哪條王法了?!”

正說話間,那素衣女子見容若等人的打扮,忽而眼睛一亮,似看到救星一般,奮力掙脫兩個侍從,飛撲過來,跪在容若等一眾人麵前,不住磕頭道,“求各位公子救我,求各位公子救我!那人其實覬覦奴家多時,隻因奴家爺爺不願意,今日又來騷擾,爺爺為了阻止他,拉扯間不慎將其玉佩滑落,絕非有心,那人便一掌將奴家爺爺打得五髒俱損、吐血不止,現在已然,已然沒有氣息了,嗚嗚嗚嗚……求各位公子為奴家做主啊!奴家爺爺死得冤啊!……”

“你個賤婢胡說什麼?!分明是那老頭無理取鬧撲上來與我撕扯,故意打碎我的玉佩,我不過是推了一把,老頭兒自己身體不濟死了,與我何幹?”巴克坦上前兩步揮拳欲毆素衣女子,被容若一掌攔下。

“就是就是,我們少爺不過是擋了一下,分明是老頭兒自己摔倒死掉的!”巴克坦的兩名侍從也紛紛附和道。

“哎呦呦,出人命了,那個大高個好像是索大人最寶貝的小兒子吧?這小老兒怕是要白死了,嘖嘖嘖……”“誒誒誒,我剛沒注意,回頭隻看到那小老兒吐血倒地上了,你看到是咋回事兒麼?”“啊,先起好像是那大高個與小老兒拉拉扯扯,然後就看到小老兒‘嘭’地倒在地上狂吐血了,那大高個力氣多大啊,這一掌還了得?!”“誒,我倒覺得按常理,那大高個的那一推好像也未必會致人死亡……”“誒,你這人說話好不公道,事實擺在眼前,人確是死了,推得不猛怎麼會讓那老頭吐血而亡,必是下了狠手的!”……圍觀的人群中竊竊私語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