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恨額娘肚子裏的孩子,這個孩子在錯的時間形成,這個孩子威脅到了我……
這個孩子,這個在額娘和羅察心中的至寶,它見證了我愛情的毀滅,它竊取了屬於我的母愛,它重重的傷害了我!
我是不是不該讓這孩子出世,也許它就這樣消失會更幸福一些,至少好過帶我對它恨之入骨的時候,那樣的離去,它會痛苦、我會痛苦、羅察會痛苦、額娘會痛苦,整個完顏府便會沉浸在生不如死之中!
我一直在醞釀著,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一個可以讓那個孩子離開,卻不會傷到額娘的時機。我真的不希望額娘受太多的苦,我更不希望額娘的身子因為我而垮掉。
我知道,懷孕三個月之內,由於著胎不穩,是孕婦極易流產的時間段,但又由於胎體尚未成型,不會對**造成太大牽連,流產之後隻要休養得當,也不會對身子造成太大傷害。所以,我的行動一定要在十月結束之前進行,如此,我便要選擇時機,等待時機。
十月初,已是北京城的暮秋時節,秋風瑟瑟,刮在我臉上隱隱生痛,心間也莫名漫起一陣淒涼,我罪惡的靈魂在這蕭瑟中飄蕩,伴著枯竭的落葉,卷起陣陣風旋兒。
我卻在這溢滿悲傷的季節裏,要額娘帶我去後園玩耍,隻因那裏有合適的道具——石子小路。思忖良久,我覺得在這裏“作案”最合適不過,畢竟我還是個孩子,即不能露出馬腳,又要做得徹底。
額娘雖是有了身子,但福晉的裝扮還是簡單不得,於是“花盆底兒”鞋換成了“元寶底兒”鞋,雖是穩妥些,倘若不小心走在石子路上,也極易摔倒。如此,有點什麼閃失也是這花園的路修的不好,也是額娘對自己照顧不周,怎麼都不會怪罪在我這不諳世事的小孩身上。一想到完顏府的一家之長是羅察是那般英明的人,能夠在他眼皮底下殺掉他心愛女人的“孩子”,心中覺得無比刺激。
我在額娘身旁跑來跑去,麵上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滿腦子的心思都在額娘身上,隻為伺機展開行動。也許是我神思太飄搖,卻沒料到腳下一軟,不知是踩在什麼東西上。
“啊……娘……”我隻覺得頭腦裏空白一片,眼前漆黑一片,似是犯了低血糖一樣,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控製,身子就這樣鬼使神差地向一側倒過去。
瞬間天旋地轉,猶如坐上過山車。
在意識半醒時突然覺得可笑,我慌什麼,這麼小的個子,就算摔在地上,也沒什麼大不了……
當我的大腦再次接受眼睛傳來的信息,看清的卻是額娘隨同我一起墜落的身體……冰冷的水,寒徹肌骨,我的淚被這痛苦逼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