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尋冷冷地勾起一側嘴角,並不看第五長軒,“侯爺,恕不奉陪。”
她微微提著裙擺,一隻腳剛踩上踏腳箱,一隻寬大的手掌陡然伸出,橫在她與馬車之間。她惱怒,抬頭時,正對上第五長軒那雙冷如黑墨、深邃幽暗的眸子。
“你……”她咬牙,麵上有怒色。“侯爺,請不要這樣。”一直跟在遲尋身邊的朝雲有些氣憤地道,她想要攔在兩人中間,卻被第五長軒一掌推得連連後退,險些摔了個跟頭。
遲大太太的臉色也不好看,但她素知第五長軒依仗著太子的偏寵肆意妄為,是個惹不起的人物,至少是現在不能惹的。所以遲大太太也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侯爺,此地怕是不便多說話,若是可以,歡迎侯爺隨時到府上一敘。”
第五長軒卻根本不看她,隻對遲尋說道:“既已不是甄家人,又有什麼能阻礙我們?跟我走吧。”說著手掌微蜷,似笑非笑,像是在等著握遲尋的手。
“侯爺,我不知你在說什麼。”遲尋冷冷地道。
“怎麼,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分道揚鑣……是吧?”他朝她欺近一步,自鼻孔裏冷哼了一聲。
遲尋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強大的壓力,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這才抬頭盯著第五長軒道:“請你不要胡言亂語。”字字咬牙,字字流露出憎惡。
雖說甄厘淵是主謀,但前世被人們反複嚼舌根的主角卻是遲尋和第五長軒,“*****第五長軒”這兩個詞是連在一起的,這就導致遲尋每每想到第五長軒時就會不由自主地產生厭惡憎恨之情,即便今世的她已經洞悉了一切真相,這種情感也難以磨滅。
所以在麵對第五長軒時,她本就對他厭惡,如今更是厭惡至極。
第五長軒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他又朝她欺近一步,低聲道:“好一個栽贓嫁禍,你以為利用了一個丫鬟,就能讓人們相信你,就能徹底擺脫我?我可是記著以前的一切呢。”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竟像是**間在親密地喁喁低語。
而遲尋,隨著第五長軒的逼近不斷後退的遲尋,倒像極了突然遭遇**表白不知所措的少女。
遲大太太早就變了臉,看見這一幕陡然說道:“遲尋,快上車。”語氣冰冷嚴酷,有著不容人抗拒的威嚴。
遲尋又怎會不想上車?奈何第五長軒逼得她隻能後退。她試圖從一旁繞過去,第五長軒卻像是纏上了她,始終擋著她的路。午後斜斜的陽光灑下,正好將她籠罩在他的影子裏。
遲尋心中怒極。
這個第五長軒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對她?
前世他害她那般,今世沒能達成目的,此時卻又來汙蔑她——他就不能放過她嗎?
她猛然抬頭,對上第五長軒的視線,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道:“侯爺,你我不過幾麵之緣,何必苦苦相逼。”
換了前世,她一定早就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可是這一世,因為心已那樣冷過,人世也曾那樣可怕過,倒給了她幾分堅韌和勇氣。
做前世不敢做之事,說前世不敢說之話。
即便心中懼怕,亦能做到不形於色。
“沒錯,何必苦苦相逼。”第五長軒幽幽說道,聲音既輕且柔,透露出一股子怪異,在陽光溫暖的午後,這怪異讓人心頭發冷。他忽然冷笑,眼底劃過一絲獰厲之色,嘴角微顫,麵孔短暫扭曲,讓人感覺到猙獰的可怕。
遲尋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又後退一步。
她感覺得到,麵前男人身上正散發出一種可怕的陰狠的氣息,仿佛要將她吞噬,不,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有種摧毀一切的力量在這個男子的體內澎湃著,讓她有一種掉頭逃跑的欲望。
她硬撐著,沒有逃跑,可是呼吸已然急促。
一個溫潤動聽的聲音解救了她:“表兄,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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