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被純愛灼傷了(1 / 2)

我被純愛灼傷了

午夜傾訴

作者:何菲

傾訴者:於洲,49歲,大學教師

為有暗香來

我和胡蘇的情事開始於一個月前。我們總共見過三次。她瀟灑來去,仿佛一切從未發生,我卻陷入了這個年紀罕見的失落與癲狂,原本幹燥粗糲的心也濕潤精致起來。我雖尚有婚姻,卻已分居多年,她喚醒了我久違的心動和荷爾蒙湧動。

一個月前,友人約我吃飯,說是介紹一位能讓我眼睛一亮的、他新發掘的美女。一路上我暗笑,身為大叔,我還有什麼美女沒見過呢。隻是我越來越挑剔,繁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坐落後不久,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翩然而至。她白而高挑,黑色大衣,米色羊毛連衣裙,裸色長靴,長發披肩,巧笑嫣然,我的心突然咯噔一動。實話說她算不得標準美人,可氣質獨特,妖冶藏在清麗合宜的外表後,像是有不停發射的暗器,功底非凡。

“能結識這麼優雅的律師,三生有幸。”我遞出名片上前握手。柔若無骨的玉手讓我瞬間就有了暗湧。飯桌上,她激發了我有關東方男人(其實是我)的審美言論:“中國男人欣賞女人,不僅看三圍臉蛋,更重纖手玉足。西方美女三圍一流,手腳卻往往不敢恭維。戴妃的腳44碼,比很多男人的都大,再明眸皓齒終歸不夠秀氣。而中國男人欣賞的美是適宜,是耐看和精致,比如胡小姐,適宜得剛剛好。”

見她臉上飛起紅暈,我旋即解讀了她的芳名,“胡蘇,好名字,也是古代河流名。漢書記載‘古說九河之名,有徒亥、胡蘇、鬲津、今見在成平、東光、鬲界中。’胡蘇就是現在的東光縣。胡小姐是河北人?”在有feeling的美女麵前,平時不多言的著實有賣弄才學之嫌。

“於老師果然學識淵博,我祖籍河北東光,能從我名字想到籍貫的人你是第一個。”她的感佩絕不是裝的,隨即舉杯敬我酒,一飲而盡,眼波灩漣。

飯後我們幾個去附近會所小坐,繼續聊著國際國內形勢,股票,段子和風月,我存著表現的心,於是見解深入獨特。昏暗中,一雙秀目似有意似無意一直在注視我,我也大膽回視過去。對視了足有十秒,胡蘇的眼神移開了,我卻掉到了這一泓深潭裏。

回家的出租車上,友人順路先送胡蘇再送我。同坐後排,隱約聞到她脖頸裏散發的幽香,這讓我心醉。友人說,“過兩天春暖花開了我們幾個人開兩輛車去西柵走走如何?”胡蘇說,“去西柵一定要過夜的哦,否則不能算去過。深夜在石板路上邊走邊聽潺潺流水,才真正知道什麼叫似水年華。”

我沒響。下車後私信她:“以什麼名目?”兩分鍾後,她回複:“為有暗香來。”

好一個懂的女人!

老男人、尤其自恃有點文化的老男人難弄,入眼的女人得有慧心。要有點好看,有點腰身,有點氣息,更要懂。一個懂字,全在裏麵了。所以上海如此大,美女那麼多,這些年來真心想約出來坐坐聊聊最終也隻是想想的女人,五根手指之內。胡蘇是讓我這種欲念最強烈的女人。雖然下車後我已記不清她的容顏(在認識最初男人對心儀的女子是記不住其容貌的),卻對她的氣息刻骨銘心。

舍不得一步走到頭

七年前我與妻子分居,她住陸家嘴,我住徐家彙,經濟完全獨立。兒子從初中起一直在美國讀書,今年讀大學了。每周六中午我做幾個菜裝在樂扣裏開車去妻子家,共進晚餐後回來,算是無夫妻之實的周末夫妻。七年間她從沒未經事先知會就擅闖我的領地,我也是,如此相處,給對方最大空間,彼此優遊自在。她大我一歲,事業成功但太過強勢,且性冷淡。生完孩子後她把床笫之事當成一種賞賜、一種極不情願的敷衍,偶爾親熱,不斷催促我快點快點,情趣全無。三十歲以後我就沒再與她接吻過,四十歲以後我沒再碰過她身體。

烏鎮西柵之夜終究成了我和胡蘇兩人的旅程。她25歲時有過一次短婚,未育,10年間陸續有過幾個男友,如今是單身狀態並聲稱暫時不想結婚。這太這符合我對紅顏知己的期許了。在河埠邊的露天酒吧,她若有所思的問我為何會分居。“當你麵對終日喋喋不休、不斷指責你一切的人,當這個人對你課題研究成果的獎金數字表示不屑一顧,當你覺得離開比湊在一起更愉快,兩人都渴求分房睡覺時,分居就是唯一解脫了”,我點起一支煙。

“那為何不離婚呢?”胡蘇不解。

“主要是習慣了有婚姻這層遮擋,也是退路吧。我們約定再過十年、十五年,還是要搬回一個屋簷下伴老的。從一個時代一起過來的人,雖不是一路人,情分總還是有的。前幾天我看李宗盛專訪,他說他快到60歲了離婚兩次,很多話到了現在是可以說出口的:失婚男人的生活也不好過。”

胡蘇說我很坦率,我索性一吐為快。我告訴她這些年我有先後有過三個情人。一個好了四年,在她問我要結果時我主動送她出國留學,後來她嫁了,嫁得不錯;一個剛好上時我去杭州看她,親熱時她卻說要開店,讓我資助20萬,我頓時感覺全無,第二天清早信封裏塞了5000元就走了。拿自己當商品出售,這樣的女人貶低了自己,也貶低了我;還有一個不要結果也不要錢,最義氣瀟灑,可丈夫從國外公派回來就立即與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