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玉穀重複(1 / 2)

“貞茉?是貞茉嗎?”

迷糊之間,項毅觸碰著尚有溫存的手指。眼睛已經看不見,但心靈卻變得格外明亮。這隻手是屬於張貞茉,他堅信著。

算起來,已經有三天沒有進食,項毅無力地撐起身體,將頭湊近他觸碰到的手指的主人。熟悉的感覺,是張貞茉不假,隻是她的氣息為何如此微弱,如此安靜。

“貞茉?你怎麼了?”項毅觸碰到張貞茉的臉頰,邊疆的風沙狂野,卻不能傷得張貞茉的細膩的嫩膚。項毅搖晃著她,希望她能開口說話。

一片黑暗的世界帶給了項毅無盡的恐懼,而所有恐懼都比不過此刻,得不到張貞茉回應的煎熬。

城牆地下,沈伽川的武士恰是時候的接住墜下的張貞茉。不是他們對張貞茉心存柔情,而是這一切本就是沈伽川所預想的結果。

他將張貞茉與項毅關押在一起,是為他第二步棋局。

顧英豪的忠誠已得到了驗證,婭文的義氣也是毅然。現在隻剩下項毅......

沈伽川不想知道項毅對張貞茉的用心何其真誠,他隻想看見,張貞茉如果去對待仇家之子。

情感,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而言或許可以占據內心全部。但在仇恨麵前,是對項毅的情感更為重要,還是複仇。或者說,對於一個會連累自己複仇的人,張貞茉該如何對待。

項毅脫離項家,退一萬步說,他拿起武器可為張貞茉而戰,與自己的父親對立。那現在呢?他已經是個瞎子,注定成為張貞茉複仇路上的累贅。這樣的項毅,張貞茉還是否去感受他身上的情感?沈伽川很想知道。

項毅觸碰著張貞茉的臉,可以感覺到她禁閉的雙眼。原來她還在睡覺,難怪不能講話。項毅這樣安慰自己,平靜地躺在張貞茉的身邊。

另一邊,顧英豪輕咳了幾聲。這一覺說是舒坦,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叫他不能安身。可說睡不好,在蘇醒時候確實感覺到了幾分放鬆。

身邊躺著婭文,小丫頭也已經筋疲力盡,睡得很深沉。顧英豪搖了搖自己的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可這一搖,倒是把頭痛給搖出來了。

回憶幾分,明明記得自己已經身中毒箭,為什麼還能活著?還有貞茉的聲音,對啊!貞茉呢?

想到這裏,顧英豪顧不得頭痛了,望向四周,這才發現,現在自己躺著的地方竟是玉穀箭塔之中。

箭塔牆體築厚,是極其上乘的防禦工事,將自己放在箭塔之中,這麵具怪該是打了什麼注意?

眼下似乎顧慮這些完全是多餘的。顧英豪站起身,身上的傷雖在作疼,卻也能明顯感覺輕描許多。“婭文...婭文?”

婭文睡的很香,這讓顧英豪都不舍得叫喚大聲。他打量了一下,確定婭文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便放心了。

而此刻箭塔之外,馬蹄聲響。顧英豪的本能又一次發作,可神經上傳來的信號明確說明,他此刻不適宜任何戰鬥。輕手輕腳地匐到箭孔處,昏暗的箭塔令他的視覺不適合塔外的光芒。他眯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窺視著。

顧興水的傷其實不算嚴重,或許是沈伽川本就不打算讓顧興水傷得如何。畢竟在這個計劃了,顧興水還扮演著帶路人的角色。隻是心灰意冷,令顧興水看起來失了魂魄。

若能再見顧英豪,該是何等情懷。他滿臉期待,伏在馬背上,恨不能看穿整座玉穀。而然,一片死靜叫他步步沉淪。

來自城牆下死鬥巨籠的血腥味刺激著顧興水的鼻腔。仿佛亡滅決戰就在眼前出現。畫麵中的顧英豪偏體鱗傷,裂開的傷口不斷湧出黑色鮮血,來不及擦幹淨,又是一道光影閃過,新傷久傷,直至戰士不歸。

這番景象,即是一種激勵,更多卻是絕望。顧興水憋出一股怒氣,呐喊著顧英豪的名字。回音,無限傳來耳中,空洞了這個世界。

“水......”

顧英豪怎能不做出回應,隻是他微弱的聲音觸及狂風,被撕裂成碎,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