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玉穀嗎?”屠戮者急切的詢問。
不怪屠戮者對玉穀的認知缺少,這座被黃沙覆蓋的堡壘看起來更像一個黃土山丘,隻有不規則的凸起,讓它顯得不是自然。
顧興水絕望地點了點頭。
“兄弟們,每一處都不能放過,一定要找出主上。”屠戮者勉強了自己太久,他的表情始終平靜,心間的希望卻在一路所見所聞中次次凋零。喊道‘一定要找出主上’之時,已經不難聽出他的哽咽。
一百三十六名浪人武士起應聲,為死靜的玉穀帶來一絲激奮。
轉而馬蹄聲四起,閉上眼睛的顧興水竟感受到了那時的玉穀,那個還未被攻克時候的模樣。
兩國邊界之地,卻能如此安然。顧興水不禁猜想這一切與亞蘭族是否有關。若這是亞蘭族,何以攻陷玉穀便止步,此處除鐵籠中有過戰鬥痕跡,便再無血染之地。
南鉛藩突襲,玉穀失守,我卻活著......
顧興水的腦海裏卡著一個問號,一切的蹊蹺,令他怎麼也不能相信這隻是一次正常的軍事突襲。
“不是軍事行動,不是軍事行動......”腦海裏如一柄利劍猛地刺痛。
這一切就是設計好的局,讓邊疆失守,讓屠戮者趕來邊疆營救張小姐,讓我為他們帶路。那麼,哥哥或也是這局中一棋。
想到這裏,顧興水猛地睜開眼睛。對,隻要是棋,便不會死。
身體似乎猛地有一股力量。然後,他就如同一枚棄棋,此刻浪人武士已盡數離開顧興水,開始四處尋找張貞茉。一弓毒箭欲結束棄棋命數,悄無聲息,落葉殘花,隻在鮮紅之間。
“不......"
眼看著顧興水從馬上跌落,再是狂風,亦不可阻止源自心肺寸斷時刻的哀嚎。
“什麼聲音?”屠戮者第一時間反應,急忙向著聲音傳來之地。可空曠的邊疆,很快便模糊了聽覺。屠戮者趕到時,顧興水渾身抽動,快無生命氣息。
第一時間,不是救人,而是預防。屠戮者也是戰場老將,長刀即刻亮身於前,如鷹眼尖銳審視周遭。耳邊,那聲淒涼的呐喊再次作響,聽著屠戮者不禁涼了半心。
“顧英豪?”
屠戮者確定,那聲音一定來自顧英豪。這是該感欣慰,還是該更多悲傷。“顧英豪,你在哪裏?”
浪人武士迅速闖進箭塔之中,砸開石門瞬間,顧英豪已跌跌撞撞,來不及數清經過身旁的人多少攙扶自己,他甩開一切,衝向顧興水。
幾乎不做任何停留,顧英豪上前便撕開了顧興水中箭處的衣布。這兩日與麵具人接觸,顧英豪已經漸漸認知沈伽川的手段。箭不在要害,卻是毒蟒。
“顧英豪,你要做什麼?”屠戮者想要阻止,可已是來不及。不知毒性如何,屠戮者是怕顧英豪吸過量,危及自己。然而,此刻似乎也沒有任何理由來勸說。
顧慮之中,從箭塔中出來的武士托抱著婭文。屠戮者見得,臉上不覺露出驚喜。他急忙上前接過婭文,見婭文身上並我顯傷,心中也是欣慰。
“婭文?”屠戮者呼喚她,兩片小眉毛漸漸靠攏,婭文流露出一絲美夢破滅時刻的無耐之心。
“不要吵......”婭文眼睛都沒有睜開,擺了擺手,打在屠戮者的臉上。
其他浪人武士看了看,心中自是明了。隻是眼下顧興水性命堪憂,似乎還不是慶祝屠戮者‘父女’重逢之喜時刻。
顧英豪猛吸了幾口之後,無能為力地癱坐在顧興水身邊。
就算是一顆棄棋,顧興水也不過是平凡戰士,何故定要他死。這其中之謎,追根久遠之遙。沈伽川要顧興水死,以埋絕密,終消天地。
可世間相克之行,你叫他死,獵門頂級刺客段茗珊卻不肯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