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浪人歸來(1 / 2)

“你不是南鉛藩人,何以要逼得婭文如此這般。”

張貞茉怒起的雙眼恨不能透過麵具看清麵具下那張惡魔的臉。從一開始她被懸吊在牛骨柱上,心中就有所思所想。

烈陽暴曬雖是絕望,可眼皮之下便是沈伽川的帳營。戰爭俘虜,或是為奴,或是殺盡,何時有過將俘虜困於帳前以便主將隨時望見。

這個麵具下的惡魔,他不肯一刀血濺,是要默默折磨,或是,根本就不打算殺了自己。

張貞茉思考很多,但終究沒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究竟要何種仇恨之人,才能設下如此虐刺人性的局來折磨自己。張貞茉想不明白,出於本心地伸出手想取下沈伽川的麵具,可這又是談何容易。

“別動。”沈伽川提醒張貞茉。手上的力量很自然的向前托,將張貞茉的半個身子置於城牆之外。

“若是再動,後果自知。”

與沈伽川一樣,張貞茉受不得威脅。她倔強起表情,直視沈伽川。“好啊,那就把我丟下去。”

“怎麼?不怕死了嗎?”

麵對張貞茉不漏半分恐懼神情,沈伽川再補充道:“就這樣死了,張家血仇有該如何報?”

這番話,沈伽川是要讓張貞茉清楚她活著與死亡的區別。卻也不自覺讓自己的本意出賣。

張貞茉做出一副陰惡的表情,嘴角上翹,預謀得逞般望著沈伽川。“放了所有人。”

沈伽川皺眉,心中暗暗歎道,張貞茉原來早已經察覺,看來自己的毒辣之中,還是尚存柔情,叫她沒能徹底絕望。

“怎麼,你難道以為我惜你性命不成?”

“難道不是嗎?”張貞茉沒有改變自己的表情,堅信自己所看明白的一切。

哼!沈伽川冷笑一聲,簡單一句:“不是。”

鬆開手,不做留情,將半身置於城牆之外的張貞茉丟棄在懸空之上。這一片刻,張貞茉神經傳來一陣恐懼,再做任何動作,皆不可獲得救命稻草。

“放箭!”沈伽川轉過身,冰冷一句。

張貞茉的身體還在空中,在觸及絕望沙地前半刻,城牆上如雨水般利箭,呼嘯飛向婭文方向。張貞茉想回過頭,憂心的眼神來不及看清,已感受到身後傳來重重一聲悶響,一切痛覺,化為蒼白。

不要在惡魔麵前顯示自己的惡,他沒有底線,不需要方向。任何一條路,無論崎嶇還是順坦,隻要他能觸及,便是屬於他。

邊疆之地,難道一場大雨。雷聲轟鳴聲在一道道閃光之後。

馬蹄聲此起彼伏,雨水拍打在竹編圓帽上,滲過縫隙,濕潤了屠戮者的越發滄桑的臉頰。踏入邊疆,是收到了來自沈伽川的信件,帶著新招募的浪人武士,馬不停蹄地趕奔了三天三夜,總算是預定日期趕到。

“大哥!邊疆這麼大,主上會在哪裏?”新來的武士問道。他們都未見過張貞茉,隻是聽見了屠戮者對張貞茉的形容,更加上是張宗仁之女身份。

或許張貞茉本人如何已經變得不重要,帶給他們擺脫浪人身份,重拾武士之榮,才是他們真正所想。

“信上說,到顧世正大營,那裏會有人帶我們找到主上。”屠戮者將沈伽川的信件藏在懷中,神情無法輕鬆。若是預定時間不達,主上便將絕命。

無論如何,都不能叫張家絕後,營救主上是當下擠壓在屠戮者心頭最承重的石頭。當然,還有婭文。信中雖無提及,屠戮者也能猜到。若是張貞茉出事,那婭文便不會全然。

邊疆大營,早已麵目全非。浪人武士的馬蹄停在大營之外,屠戮者狠狠拔出腰上長刀。鎮守二十年,雖是木營卻遠勝城牆堅固的大營竟隻剩一片狼藉。“兄弟們,做好戰鬥準備。”

一時間,長刀霍霍,屠戮者萬分小心,邁進大營焚爛的大門。雨聲迷離聽覺,不安情緒隱隱作祟。在黑炭成林之間,一處安然木屋立在不遠處。

應該是它了。屠戮者從懷中取出書信,浸濕的紙張上已經看不清文字。但內容已經記憶在屠戮者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