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演戲(1 / 2)

承順帝眼見著那個杯子沒有摔碎,心裏那股無名火就好似沒有發出來,他恨恨的瞅了一眼那個滾出去的杯子,又拿眼睛一掃桌子,抬手端起硯台就往地上砸。

劉遠燮心裏一喜,麵上卻一慌,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皇叔,我錯了我錯了!皇叔您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硯台砸在劉遠燮身邊,咚的一聲巨響,墨汁濺到地上,濺到他的衣服上,濺到他的額頭上,他似是很驚恐一般的抖著身子。

承順帝餘火未消,指著劉遠燮喝道:“你倒真是個出息的!還學會殺人了?連人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動手?說那人仗著勢,你又仗著誰的勢?你眼裏還有王法嗎?偷偷摸摸的給朕跑出京城,當朕的話是耳旁風不成!你還想偷偷摸摸幹什麼事?諒朕不敢怎麼著你了是不是?”

劉遠燮跪爬在地上,等承順帝罵完了以後才敢抬頭,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墨汁,委委屈屈的小聲嘀咕:“我就是仗著皇叔的勢了怎麼了,父王不管我,隻有皇叔管我。”聲音不大,但是承順帝聽了個清清楚楚。

“柴德清!”承順帝看著劉遠燮花貓似的臉,莫名的出了口氣,心裏木木的說不出來的感覺。火氣是消了,也不想再說什麼話了。

柴德清小跑著從殿後繞出來立在一邊:“皇上。”

“你著人送壽安王世子回府。”承順帝衝劉遠燮一揮手:“也就是你膽子大,留了爛攤子要朕給你平。回去吧,以後沒事就乖乖的呆在府裏,別到處亂跑。”

劉遠燮應了,退到門口剛走了兩步又轉身:“皇叔,您這個杯子今天受了我的拖累了,還好沒碎。您肯定不用了,就賞給我吧!”他厚著臉皮慢吞吞的說。

“哼!”承順帝鼻子裏出氣,哼完突然笑了:“拿去拿去,朕的什麼東西你都眼饞。”

劉遠燮便高興的過去拿起杯子,小心的端在手裏,咧著嘴走了。

出了宮坐上馬車,他才斂起嘴角的笑意。

跟老頭子演戲太累了。老頭子既然已經信了六分,那就再添點火候吧。

劉遠燮把玩著手裏的杯子,杯沿碎了一個缺口,摸上去尖銳鋒利。

柴德清招手讓小太監打掃大殿,自己陪著承順帝出了殿門,往乾清殿走去。

承順帝一路無語,沉默半響,忽的轉頭盯著柴德清看。柴德清唬了一跳,連忙收腳止住步伐。他低著頭任承順帝上下打量,心裏打鼓似的咚咚響。

“柴德清,你跟著朕也有二十幾年了吧。”承順帝忽然開口。

“回皇上的話,從東宮開始,到現在二十三年零九個月了。”柴德清弓著身子回答。

“二十三年了。跟著朕從東宮出來的人,除了奶娘和蘇昶,也就剩了你了。那你說,朕現在怎麼辦?”承順帝背著手微微仰頭看向天邊。

空中有燕雀飛過,翅膀好似劃出了氣流,一波一波。

柴德清額頭上冒出了汗,陛下唉,您這是要了奴才的命唉!

承順帝也沒有等他回答,繼續往前走去,邊走邊吩咐:“宣李春覲見吧。”

柴德清答了一聲,一抹額頭上的汗,轉身吩咐一個小太監去李侍郎府上,心裏嘀咕,這次捅了馬蜂窩了,皇上是鐵了心要查了。哎呦喂,壽安王世子這個不省心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念善堂。

方素伸手摸過去,桌麵拋光的很好,沒有一點木屑木刺,光滑平整,她雙手撐上去用力晃了晃,穩穩當當,卯榫吻合,四方桌子,配了把低背扶手闊椅。方素坐了上去,嗯,高低也都合適。

單大叔站在一邊,他對自己的手藝很放心,桌椅是木活裏最簡單的,何況方少爺的要求不高。

方素點點頭,起身說:“單大叔好手藝,隻不過這桌角能不能再磨圓一點,角太尖容易磕著碰著。”

單大叔伸手摸了摸桌角:“行,可以稍微再磨鈍一點,再圓就不好看了。”

方素謝過,招手讓正則把錢遞給單大叔:“就這樣的桌椅再做十二套吧,這是定錢。”

那天晚上單嬸子走了以後,婉茹和正均就把自己打聽到的價格告訴了方素。成品桌椅一套最簡單的不考慮木材的是三十文。聘請木匠做的話,木材要自備,現在山大林多,砍幾棵樹不算什麼事。

一般木匠的手工費是十文,好木匠做的桌椅結實,木料打磨的平滑,就更貴一些,十幾二十文。單大叔自幼當學徒,做木匠做了二十多年了,手藝很好。他說木料去買的話也不貴,做一套自己隻收手工費十二文錢,方素當場就敲定先做一套看看,可以的話再做十二套。

這才兩天的時間,昨天早上正則和正原跟著買的木料,今天就已經做出來一套了。

單嬸子從屋裏拿出來三套衣服:“方少爺,這是最後的三套衣服了,今天剛巧做完,您拿回去讓孩子們試試,還有沒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方素接過來道謝,把剩下的十五文錢給了單嬸子:“嬸子,這是工錢,要是有不合適的地方了,我讓婉露拿過來,您再幫著給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