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和光明的約定(1 / 2)

時間的指針撥回到三年前,二零一零年的初夏,百花爭豔的時節。

撇開已經成為龍不語私人基地的事實,孤兒院看起來還是如此祥和安寧,時而傳來玩笑打鬧的孩童稚嫩的聲音。

院子裏年歲不一的孩子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也隻有在玩耍的時候,他們才不會被提醒自己是棄兒的事實。

他們是一個大家庭。

與院子裏的歡樂聲比照鮮明的是,此時有些年月的空曠大廳顯得十分冷清。原本是那個戰亂年代遺留下來的教堂,被改造成孩子們的庇護所,也算是跟著中國的國情在走了。

機械時鍾發出的聲音讓人清晰地感覺到時間在流逝,而略微有些應景的是,偌大的大廳裏唯一的少年雙眼緊緊盯著時鍾的分針指向“55”的位置。

十點五十五分。

另兩名年紀稍小的少年從走廊走進大廳,瞅見原先的那名少年,均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周不臣,你不好好在後舍練習,在這裏發什麼呆!”

沒有回應。

十點五十六分。

“欸,問你話呢!”

其中一名少年眉頭皺得更深,四下望了望,目光回到周不臣身上,似乎想到了什麼:“龍叔呢?龍叔去哪兒了?”

周不臣微微抿了抿嘴唇,依舊沒有回答。

“喂!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另一名少年衝動地拎起周不臣的衣領,另一隻手握拳停在空中,似乎隨時就要印上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上。

“虎仔,別衝動!”

“水生哥,這家夥欠揍!”

名為水生的少年這是才注意到,周不臣一直在盯著時鍾,他也疑惑著看向時鍾。

十點五十八分。

一聲悶響,拳頭與骨頭的撞擊,周不臣的身體晃了晃,表情不變地看了虎仔一眼,繼續盯向時鍾。

水生覺得完全在浪費時間,拔腿欲走,眼角瞥見周不臣身前桌上的一個信封和一張攤開的信紙,詫異地看了一眼周不臣,腳步不自主地向那邊移過去。他記得,龍叔給他們上文化課的時候,周不臣從來都不在的,沒想到他竟然也識字。

有些費力地辨認那封信上的鬼畫桃符,三個熟悉的名字和一個不好的詞眼在水生嘴邊咀嚼,等到他終於明白這封表麵上看起來像是勒索信透露出更深層次的信息時,旁邊一直未有什麼動作的少年,陡然間由靜化動。

一股風刮過,虎仔被一股力道推開好幾步,他甚至沒看清那已經隻剩背影的少年如何掙脫了他的束縛。

這一刻,時鍾指向十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水生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手中的信,再看向遠去的身影,有些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讓大家集合,我去通知月姑,龍叔有危險了。”

……

二零一三年五月五日,二十三時十分。未央湖。

在這個時間段,本應該沒有人跡的未央湖畔,此時人頭攢動,大約二十多號人,有幾個手上提著球棒鐵棍的,也有幾個扛著砍刀,路燈下也是明晃晃的。

流浪漢早已跑得遠遠的。

“喂,老鼠,他真的會來?”問話的人手中的砍刀看起來格外鋒利。

盡管已經被二十分鍾內好幾十遍的同樣問話搞得不勝其煩,外號老鼠的黃發青年依舊好聲好氣地躬身回答:“生哥您放心,那小子說了他會來,他要是不來,我們找上門去他會死得更慘。他看樣子也不像蠢貨。”

長頭發敞胸的生哥冷冷一笑:“我怕他把你當成蠢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