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成熟的男人對女孩子更有吸引力嘛。”羽基還在絮絮叨叨唧唧歪歪,“比如我,女兒也這麼大了,魅力依然不減當年,你們教裏那個掃廁所的老大媽,知道吧?這幾天老給我暗送秋波來著——喂,你去哪裏?”
“捉奸!”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沒留神一個人斜刺裏衝過來,頓時撞到一起,跌了個嘴啃泥。
“你他媽……”我話說了一半忽然打住了,因為我看清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劍魔慕容真,一百二十歲的小丫頭,嗯,還是留點口德吧。
慕容真卻沒有看我,此時此刻她正盯著我剛掉在地上的一件東西發呆。大家想必還記得,當初羽基排我去找慕容真的時候曾經贈給我一件信物——一半繡著半個豬頭的手帕,當時陰差陽錯的殺出個左浪,所以手帕一直也沒用上,一直揣在懷裏來著。此時一看,不禁感慨萬分,想當年我是何等年輕何等躊躇壯誌心比天高,而現在,物是人非哪。
“哎,你別急嘛,聽我說……”羽基也剛好追出來,和慕容真四目相對,彼此都愣住了。聖戰的時候慕容真在地牢裏,後來慕容真出來了羽基又被關了進去,所以雖然都在鳳凰教的總部,兩人卻一直沒有正式照麵。
“小豬豬……”慕容真在心裏喃喃道,說著也從懷裏摸出半條一模一樣的手帕,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完整的豬頭。
我靠!小豬豬?該不會是說羽基吧?真肉麻!我轉頭看他,發現他也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慕容真,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真真……”似乎過了好久,羽基才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我頓時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奶奶的,此情此景,也忒少兒不宜了吧。當初左浪派去接我到小黑屋的那個丫頭說得很對,我也想不通為什麼慕容真會看上羽基這個死胖子,當然了,如果當年她選的是貝隆我也同樣感覺不可思議,縱使找不到像我這樣帥得驚天動地的,至少也得五官端正身材標準吧。
不得不感慨一句:“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糊裏又糊塗……”
不行!我可得走了,想到羽霖正跟左浪兩個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我就憂心如焚坐立不安,我撇下二人,飛快地穿過一條長長的隧道,朝郊外狂奔。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在那塊柔軟的草坪上發現兩人的行蹤,柿子樹下也沒找著,甚至連附近的老鼠洞我都翻了個底兒朝天,他奶奶的,夠浪漫的啊,連卡卡我都猜不著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在外麵沒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天,快半夜的時候才在公主的臥室外麵看見左浪,這個混蛋正嘴裏叼著一枝玫瑰和公主依依惜別呢。你爺爺的,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和公主的婚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和左浪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然後大大咧咧地踹開了公主的房門:“羽霖,你倆今天到哪裏鬼混了?”
“喂,你懂不懂禮貌啊?不知道事先敲門啊?”小公主正坐在床上踢掉她的小皮靴,“我們今天可是看到你了哦。”
“啊?看到我了?你們在哪裏看到的?”我心想難道在老鼠洞裏?不會吧?
“在柿子樹上。”小公主嘻嘻地笑著,“看你在下麵像隻老鼠一樣四處亂竄。”
“我靠!”我怎麼就沒想到抬頭往上看一看呢?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一點也不知道心疼老公,“說!你和左浪那個混蛋是什麼關係?”
“就是普通的朋友嘍。”公主若無其事地嘟著嘴。
“左浪這小子不是好人,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封在冰塊裏的鳳凰聖女。”這個公主也就揍我來勁,江湖經驗貧乏了。
“那不更顯得人家情深義重嘛。”
“公主,你太天真了,這個混蛋是想把你煉成藥,然後救這個女人,再說這小子以前還和你打過架呢……”
“此一時彼一時嘛,你現在還不是鳳凰教的大祭司,要說無恥你這個小叛徒才該千刀萬剮呢。”公主指了指我的鼻子,“現在呢,本公主要休息了,請祭司大人您到外麵把門替我關好。”
“喂,公主,你聽我說嘛,我這也是權宜之計,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再者說了,現在貝隆跑了,鳳凰教我說了算,隻要我小卡卡一句話,鳳凰教還不立刻解散,全部歸順……”
“你走不走?不走就休怪本公主野蠻了哦。”羽霖踢了踢腿,威脅道。
“得得得,我走,我走好了吧。”我心想我好男不跟女鬥,等過幾天我的鐵內褲完工了再和你pk,“對了公主,那咱倆的婚事……”
“我沒說要悔婚啊,快點出去,出去。”公主順手把枕頭丟了過來,“滾滾滾。”
算了,不悔婚就好,等到我和小公主洞房了,左浪這家夥也不會對她再有興趣了。當然,他對我的興趣還是不會有半點削弱。悲哀哪,悲哀!
一個月之後,我和羽霖小公主正式舉行了婚禮。婚禮現場的陣容,那是相當龐大,除了在鳳凰教神殿的主會場,還在附近的郊外修建了許多分會場。正所謂群英薈萃明星雲集,與會的嘉賓除了六界派出的代表,還有羽基從各處搜羅的歌唱家和舞蹈家,其中有許多我幼年時崇拜的偶像。
伴隨著魔界歌手金正彪的一首節奏明快動感十足的歌曲——《掀起你的頭蓋骨》,鳳凰教大祭司卡卡和酆都城小公主羽霖的世紀婚禮正式開始。
這是一場中西結合的婚禮,既有教堂又有紅蓋頭,既要找神父又要拜天地。在悠揚的音樂聲中,我和羽霖手牽著手,緩緩地踏上紅地毯,也許是太緊張了,我感覺羽霖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大殿的盡頭,主持婚禮的是當初在酆都城主持召喚鳳凰儀式的那個混蛋典儀官,這個馬屁精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本羽基的自傳《從此仗劍江湖,不提當年*事》,臨時代替《聖經》。
“卡卡先生,您願意娶羽霖小姐為妻,患難與共,風雨同舟,一輩子不離不棄嗎?”典儀官舉著羽基的自傳問道。
我把手按在那本《從此仗劍江湖,不提當年*事》上,看了看蓋著紅蓋頭的羽霖,說:“我願意!”
“羽霖小姐,您……”
“我反對!”台下忽然響起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冷冷地打斷了典儀官的話。
“我靠!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我大祭司的婚禮上搗亂。”我大怒,這還反了天了!“來人,給我拖出去閹了!”
“卡卡,你身為鳳凰教的大祭司,竟敢公然在鳳凰教的神殿結婚,褻瀆神明!”左浪黑衣白發,靜靜地站在下麵,後麵跟著一大幫大義凜然的鳳凰教教徒。
我靠!這第一個出來反對的竟然是我鳳凰教自己的弟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鳳凰教的教規裏有說不能結婚嗎?沒印象。當然我也壓根不知道有什麼教規。
怎麼辦呢?左浪這小子明顯是早有預謀的。這要理論吧我不占理兒,打架我也打不過他。我轉身看了看羽霖,她卻仿佛雕塑般一動不動。關鍵時刻,女人就是靠不住啊。
我又看了看羽基,估計也沒轍。這老小子自從上次和慕容真見麵以後,就一直瞳孔放大兩眼無神失魂落魄恍如夢遊。
罷了,為了我和羽霖的幸福生活,拚了!我一把抽出湛瀘劍,剛要衝下去,忽然聽見心底的一個聲音驀的響起:“閃開!”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道長天大海一般的劍氣帶著開山裂石般的氣勢,“轟”的一聲劈在大殿的正中央,大殿微微晃了晃,頭頂的石屑嘩啦嘩啦地往下掉。
劍氣離我的左手邊隻有零點零幾公分,我剛想感歎一句好險,左手心裏忽然空了,羽霖公主吭都沒吭一聲,仰麵倒了下去。
我忘記了,公主就站在我的左手邊,那道差一點傷到我的劍氣,卻是分毫不差地劈在了公主身上。
我抬起頭,迎著大殿盡頭那個熟悉的白衣女子,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強烈殺氣。
啪啪啪……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忽然有人稀稀落落地鼓起掌來。人群中“騰”的伸出兩隻山羊角,緩緩地劃開六界奇人異士的人海,不緊不慢地朝我走來。
一直走到跟前我才發現,來人身材窈窕,頭上戴著一個詭異的山羊頭盔,彎曲的羊角說不出的恐怖和邪惡。
我靠,這又不是化裝舞會,搞這麼另類的造型幹嗎?嚇唬我?靠!老子先給你一腳。不過在我這一腳飛起之前,慕容真的劍氣已經先我一步到了,山羊頭咯咯一笑,不慌不忙地側身閃開。
“哈哈,慕容真,終於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啊。”山羊頭的眼睛驀的紅光一閃,“我死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你這該死的不死亡靈!”慕容真的聲音隻有我聽見,可所有的人都看見了,在慕容真血氣充盈的怒吼聲中,大殿牆壁的表皮被強烈的聲浪狠狠地撕去一層。
“那是你沒有見識過死神的力量。”山羊頭的掌心裏忽然騰起熊熊烈焰,“任何訂立黑暗盟約的人,都可以得到阿娜之火的偉大力量,而現在,我已不是普通的亡靈法師,我是死神的使者。”
亡靈法師?這難道是……
來不及多想了,慕容真的雪山劍氣漸漸彙攏、凝集,形成一個銀色的大球,山羊頭的阿娜之火也熊熊燃燒,捧在胸前,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後退到牆角,各自召喚出結界,露出一大片空地。誰都清楚,兩人這是要全力一搏,無論是銀球還是火球,都有著極高的能量密度,控製不好的話全世界都將淪為一片廢墟。
“來吧。”山羊頭眼睛裏的紅光更亮了,熾熱的火球拖著一條長長的光痕,朝慕容真轟然射出。
慕容真血脈賁張,白發狂亂地飛舞著,奮力推出了銀色的劍氣。
火焰和冰球轟然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