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琳娜,快給我住手!”左浪狂吼道。可是亡靈法師咯咯地笑著,依然一動不動地維持著自己的召喚魔法。
說話的功夫,聖女又從背後撲了過來,她現在已經沒有意識,也不知道疼痛,有的隻是殺戮的快意和嗜血的渴望,我看著她那張明豔不可方物的臉,忽然感覺說不出的熟悉和親切,卻又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聖女的行動太快,左浪已經來不及轉身,她的十指彎曲如鉤,仿佛利箭一般朝他的後心掏去……
“不!”秋水猛醒過來,奮力擋在了左浪的前麵。胸口立刻被刺穿了,溫熱的血液濺滿了聖女的臉。短短的錯愕間,我清楚地看見聖女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
鮮紅的血液,模糊的容顏,一切的一切,都恍如夢境……“卡卡,要好好活著,替我們報仇……”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便是夢中的女人嗎?我仰麵朝天,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頭忽然劇烈地疼痛起來。
“秋水!秋水!”左浪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任憑他發了瘋似的呼喊,秋水的身體卻在一點一點冷下去。
這是個殺死左浪的絕好機會,可是無論葉琳娜如何念誦咒語,聖女也不再動彈分毫。她呆呆地站著,空洞的眼睛仿佛能看到眼前的一切。而後她仰天倒了下去。左浪眼疾手快,瞬間將她的身體再一次凍在了冰塊裏。
“公子,對……不起。”秋水的嘴角不停地滲出血來。
“不!是我連累你了!”左浪的臉上緩緩地滑過兩行清淚,“是我太自私!”
這時候的地板已經被燒得通紅,祭壇上的桌子已經燃燒起來了。“左浪,快開門放我們出去!”葉琳娜吼道。聖女倒地,她現在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籌碼。
“沒有出口。”左浪低聲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退路,你們也一樣。”
“不……其實是有出口的。”秋水喃喃道,“我來之前……悄悄地……化成鼴鼠……在祭壇後麵打出……一個洞……”
哎呀,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沒等秋水的話說完,葉琳娜搶先一步衝了過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左浪的眼睛中透出一絲憤怒。
“因為我……恨哪……”秋水的意識漸漸模糊了,仿佛隻是在自言自語,“這些年我跟著公子……走南闖北去過那麼多地方……殺了那麼多人……受了那麼多委屈……我也是純血的龍族……我到底……到底哪點比鳳凰聖女差……為什麼你……從來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呢……我知道公子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可你的情越深……我的心就越痛……我恨你……更恨她……我不要讓她複活……這不公平……”
“這不公平……不公平……”秋水喃喃地念叨著最後的幾句話,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是啊,不公平。我也很納悶啊,為什麼我老爸不是天界之主?為什麼我長得這麼帥卻沒有家,很多人長得那麼醜卻有那麼多老婆?有時候我真想把天界的那個老混蛋拉下來問個明白,可是我不能。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人指著我的鼻子說:“這——就是你的命!”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沒有什麼公平可言,既然決定去愛,那就願賭服輸!
“左浪,你走不走?”雖然這個混蛋差點把我給烤了,我還是不忍心就這樣丟下他,“再不走聖女的冰塊可就要融化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左浪飛快地跨步過來,使勁把冰塊抱在懷裏,再一轉身的時候,秋水已經被通紅的地板點著了。
“秋水——”左浪還想衝過去,被我一把拉了回來:“你他媽的快走吧,再耽擱誰也走不了。”
我們一先一後踏出小黑屋的時候,四麵的牆壁轟然倒塌……
“偉大的易容家、隧道家、社會活動家,久經考驗的龍族美少女戰士秋水同誌,為保護主人,於昨日辰時在桃花島小黑屋英勇獻身,享年二十一歲。”台下的聽眾其實不多,隻有左浪、葉琳娜從冰塊中放出來的羽霖公主以及從地牢裏翻出來的酆都城主羽基,我朝他們點了點頭,繼續念道,“秋水同誌出生於東海,幼年曾經去海外留學,專攻易容術和海底隧道,由於品學兼優,曾受到導師和同學的交口稱讚。學成後雖受到所在海域的高薪挽留,但毅然回到東海,並受到老龍王的親切接見……”
“能說點靠譜的不?”左浪在下麵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靠,不懂就別插嘴,要不就你來,你不來就我來,三八!”我給了左浪一個鄙視的眼神,繼續道,“雖然後來受到東海叛逆左浪的引誘,在一些原則性問題上有過重大失誤——比如曾妄圖將鳳凰教的大祭司烤成乳豬——但是,縱觀其一生,仍不失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我忽然刹住了話頭,因為我看見左浪這個混蛋竟然在秋水的追悼儀式上和我的羽霖小公主眉來眼去。我靠,這麼嚴肅的場合,秋水屍骨未寒,這真是“從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啊!
看不下去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可是緊跟著一個更可怕的念頭籠罩了我——左浪該不會是看秋水死了,想要羽霖公主來代替吧?那玩笑可開大了,像羽霖這種看見帥哥就走不動道的花癡女生,搞不好又被左浪騙到小黑屋裏去烤了呢。
當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了——我要跟羽霖公主成親!
當然了,這個辦法隻能保得住羽霖公主,卻沒辦法保得住我。你想啊,童貞的少女不用羽霖還可以用別人,龍族和法師雖然難一點,但也絕非不可替代,可我這鳳凰的轉世,可是隻此一家別無分店啊,這無論如何,想要煉回生藥非拉上我不可啊。
他奶奶的,我小卡卡怎麼命這麼苦喲。
其實成親不是那麼簡單的,我需要事先做一係列的準備工作。比如我先從鳳凰教找了一個叫王老五的教徒,之前曾經做過鐵匠的。據說這家夥手藝不錯,貝隆的臉盆和馬桶都是找他定做的。
把王老五帶到大殿裏之後,我打量著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老男人,不緊不慢地說:“老五啊,聽說你在鐵器上還算有些造詣,不過本祭司這次讓你做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我敢打賭,你之前不但沒有做過,甚至都沒有聽過,你有信心嗎?”
這老小子倒不謙虛:“大祭司,不是屬下誇口,隻要您說出個樣式來,屬下包您滿意。”
得,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說:“這個樣式嘛,倒是很簡單。一共兩樣東西,一件是鐵麵具,一件是鐵內褲。一定要手工精美,質量輕薄,還要堅固耐用。”
不出所料,我這話一說,王老五當即愣了一下:“這鐵麵具倒是不難,可是祭司大人您要潔身自好克製欲望,也用不著用鐵內褲啊,屬下認識一位公公,早年在酆都城的敬事房當過差的,他不但刀法嫻熟,價錢也公道,附近的牛啊馬啊都找他閹……”
“放你娘的屁!”我不禁大怒,“誰說本祭司要禁欲啊,啊?讓你做你就做,哪兒那麼多廢話?小心我閹了你哦。”
“是,是。”王老五戰戰兢兢地答應著,退下去了。
他奶奶的,燕雀焉知鴻鵠之誌哉?打個鐵內褲就禁欲啊?扯淡!他是不知道羽霖公主那佛山無影腳的厲害啊,隻要讓他挨那麼一下,他就知道打造鐵內褲的必要性、創造性以及緊迫性了。
說到這裏,我也不得不佩服一下我挨揍的才華以及天才的想象力,有時候我也很納悶,我怎麼就這麼聰明啊,恨不能身外化身,拍著自己的肩膀說:“卡哥,真有你的!”
而婚禮前的準備工作才剛剛開始,羽基倒是好說,雖然現在有我罩著,但畢竟還是鳳凰教的階下囚,人身自由受到一定的限製,對我這個大祭司當然是言聽計從。不過婚禮嘛,始終是人一輩子的大事,半點也馬虎不得,對於請客的問題,還是不得不研究一下。
聽我說明了來意後,羽基半躺在床上,剔著牙道:“這個嘛,我想現在不比從前了,既然寄人籬下,還是能簡則簡,能省則省嘛。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向來不喜歡大操大辦,這次婚禮也是這樣,低調,低調為主。我想酆都城的官員嘛,三品以下就算了,天界能請到的大概有一百桌,冥界八十桌,魔界五十桌……”
“我靠!這說起來光桌子也得擺兩百畝地吧?”這個死胖子還真是交遊廣闊,找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人來,這光花費嘛還好說,萬一一言不和打起來了,我這個小小的鳳凰教還不瞬間就被剿平了?
“我也很為難哪,這羽霖的追求者遍布六界,不請誰也說不過去啊。”
“啊?”我一聽這話,立刻嚇得汗毛倒豎,“大哥,你可別開這個玩笑啊!你還請羽霖的追求者,那他們還不當場把我給撕了?”
“這個,應該不會吧。”羽基的聲音仿佛蚊子叫,這話說得一點底氣也沒有。
他奶奶的,我還打什麼鐵內褲啊,改天跟王老五說說,給我打一副盔甲算了。
“哎,胖子,你說到時候我倆的婚事不會有人反對吧?”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裏總是惴惴的,總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咦?怎麼這幾天沒有看到羽霖啊,又跑到哪裏瘋玩去了?”
“這不是春天來了嘛,貴教的左護法大清早的邀羽霖踏青去了。”羽基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麼!踏青?我踏他老母!”我當時就覺著我這個血壓“噌”的上來了,“我靠,羽霖好歹也是我的未婚妻,這還沒過門呢,先學會不守婦道了,再者說了,要找也不能找左浪這個混蛋啊,這小子比我還靠不住呢。”
“哎呀呀,年輕人不要這麼激動嘛。”羽基說著輕呷了一口茶,“這自由戀愛,公平競爭嘛,不能因為你的官階在鳳凰教比左浪高那麼一點點就搞特殊化,給人家穿小鞋嘛。更何況人家現在可是東海龍王哦,雙重身份,真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哪。”
“你懂個屁!”我在屋裏氣得來來回回地走,“你不知道,這個王八蛋幾十年前就和天界的一個聖女勾勾搭搭,兒子都差不多和我一般大了。他奶奶的,還想老牛吃嫩草?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