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軍營的路上,蘇農信向多摩銘道明了原委。
他和容成汐,曾有過兩麵之緣。
一次是容成汐從毓城老家來天堯城時,趕上城禁被攔在了城門外。當時正是蘇農信帶兵執勤,任由容成汐如何哀求,他都不肯放行。容成汐自此便對他印象深刻,英俊卻遭人厭,死板不近人情什麼的都用在了他身上。
第二次是在弓書殿,蘇農信發現了刺客,追出來時看到的隻有容成汐。當時情況緊急,容成汐心裏直歎冤家路窄,又撞到了他。
容成汐嫁給延王後,再無緣皇宮,卻在一次外出閑逛時,無意中看到了蘇農信的巡邏隊。她也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一路跟到了軍營。
再後來,容成汐每次在街上看到蘇農信,都會尾隨。次數多了,她便摸清了北衛營一隊的巡邏路線。他們的每條路線,都會經過延王府前麵的那條街。
知道這點後,容成汐開始每天在王府門口等著蘇農信,並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和他搭話。
蘇農信知道容成汐想找他麻煩,開始時一直躲著她。無奈巡邏路線不是他說了算,後來被容成汐纏得沒辦法,他也隻能例行公事式的回她幾句。
這容成汐和他年紀相仿,一來二往的竟也熟絡了起來,以至他漸漸的放下了對她的戒備之心。
容成汐開始有意無意的向他打探軍營的事兒,還有當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三件案子。
蘇農信隻是一介小將,知道得並不多,也明白這些事不能對她說,屢次敷衍了事。
次數多了,容成汐也就不再打聽什麼。蘇農信也以為她隻是好奇,沒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幾天前容成汐生辰時,她當著北衛營一幹軍士的麵向他索要禮物。在眾將士的起哄聲中,他礙於麵子,在不知道她要什麼的情況下一口應了下來。
第二天他才知道,容成汐要的是弓書殿那晚,刺客射進她身體裏的那支箭。她要蘇農信借入宮執勤之便,把箭偷出來送給她做禮物。
蘇農信錯愕之餘,一口回絕。後經不住容成汐軟磨硬泡,最終答應她以一餐酒飯做為補償。
為此,蘇農信特地請了半日假,帶容成汐去了位於天堯外城的酒坊。
酒桌上,容成汐頻頻向他敬酒。禁軍向來不勝酒力,蘇農信很快醉倒。
第二天回到軍營,他就發現隨身令牌丟了。
二十軍棍加身,三天期限尋回令牌,蘇農信苦不堪言。
烏洛蘭秦玉回想起方才容成汐的神色,莞爾一笑,“將軍不必太擔心,我相信令牌很快就會回到將軍手上。”
別過蘇農信,多摩銘和烏洛蘭秦玉直奔少師府。
就在少師府門口,他們遇到了久候多時的薄奚辰,直接將他們請進了予王府。
另一邊已經進宮的明兮兒,在弓書殿外足足跪了一個時辰,才得傳召。
她按著酸麻的雙腿,勉力挪進宮殿,還沒站穩身子,便被容成碩一腳踢上膝蓋,一下跪倒在地。
明兮兒惱怒地盯著容成碩,“在延王府後花園裏偷聽的人,是你?”
話音未落,她就聽到修魚壽一掌拍在案幾上的震響,驚愕回頭迎上的便是他幾欲噴火的雙眸。
修魚壽幾步走到她麵前,一字一頓,“他聽到的,是真是假?”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啪”的一聲,整個宮殿裏都聽到這記清脆的耳光聲,明兮兒腦袋歪向一邊,嘴角滲出血來。
她攥緊雙手,倆眼瞪著麵前的男人。心痛、委屈、憤恨、不甘……複雜的情緒一股腦湧進心口,直堵得她渾身發抖。
“連你也想背叛孤麼?!”
修魚壽低沉的聲音,幾如咆哮。明兮兒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為什麼什麼都要我去猜?”
“你以為我聰明絕頂到可以當你肚裏的蛔蟲麼?!”
修魚壽一聲冷笑,“你不是聰明絕頂,你是自作聰明!孤想讓你知道的,你自會知道。孤不想讓你知道的,你連猜都不能猜!”
“你是不是忘了,我留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你為何還要和覃王扯上關係!覃王犯忌,你也要犯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