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樣做,你還能想起明兮兒麼!”
明兮兒深吸口氣,搖搖晃晃站起身,緊緊地盯著修魚壽,“你是不是連我也不相信了?就因為我沒有聽你的話,繼續對容成汐用藥?”
明兮兒悲滄一笑,“我知道,你是想試探我明兮兒的忠心。可我也知道,容成汐不能有任何閃失。何為忠心?凡事為你考慮周詳,而不是對你聽之任之!”
“延王娶容成汐,到底是為了延王府,還是為了孤!”
明兮兒聞言一窒,她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懷疑到整個延王府。
的確,容成汐要是在延王府出了事,他大可以治他們一個救治不力,應付璟王容成烈。迎娶容成汐,就很容易讓人以為延王府和璟王府拉幫結派。
可南疆海路正在日夜趕工,若此時容成汐出了差錯,容成烈豈能心平氣和的專注監工?這個道理,他不會不懂,所以才會把人放在延王府。
而延王和她都是看著他登基稱帝,千辛萬苦助他半壁江山的人。他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容成汐,就這樣疑神疑鬼?
“你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可以……”
明兮兒話未說完,就見修魚壽渾身一震,像是受了驚嚇般吼道,“都出去!”
一旁的容成碩愣了下,“陛下?”
“出去!”修魚壽背過身,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容成碩拉過明兮兒,疾步離開。
走到門口時,明兮兒一個反手甩掉了容成碩。容成碩反應過來時,身後的殿門已被明兮兒從裏麵栓上了。
“大膽容王!快開門!”
明兮兒沒理會容成碩的拍門怒罵,轉身衝向內殿。迎麵而來的景象,把她驚得魂都飛了。
鬼藍色的瞳仁,閃著詭異的光芒。猙獰的五官,青筋爆出,正張牙舞爪的向她靠近。
“修魚……壽……”
若不是一襲黑色的蟒袍,明兮兒簡直不敢認麵前的這個怪物。
弓書殿內突然傳出一聲女人刺耳的尖叫聲,容成碩聽得頭皮直發麻,幾乎所有在附近巡邏的禁軍都趕了過來,一齊撞著殿門。
明兮兒聽到殿外巨大的聲響,驚恐地看著撲在她身上的修魚壽。他這個樣子要是被禁衛軍看到了,一切都完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極力護住心脈,一邊一次又一次地喚著他的名字。
“修魚壽,醒醒……”
“修魚壽,我是明兮兒啊!”
“修魚壽,想想你那些戰死沙場的兄弟,他們要知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會怎麼想?”
“修魚壽,兮兒求求你,別這樣!”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她再熟悉不過的呼喊,承昭皇後焦急的聲音,讓她看到了最後的希望。
“小五……是小五,修魚壽快醒醒啊!”
“兮兒姐姐,陛下怎麼了!”
“陛下……陛下他……”
明兮兒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聽到身上的男人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
趙月嫵急了,“他到底怎麼了!”
“他……他失憶了……”
殿外霎時靜了下來,明兮兒瞪著那隻想要把她撕碎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修魚壽……”
明兮兒有些欣喜地看向他的眼睛,他恢複神智了麼?
“修魚壽,不管你在哪裏,變成什麼樣子,都請你記得,這裏有滿園梨花香。你在梨花樹下,請一個女孩子等你回來。”
殿外輕靈般的聲音,如一陣清風攜暖陽,驅散滿殿陰戾。
一聲尖銳的嘶吼,從修魚壽喉嚨裏爆出。他放開了明兮兒,跟著雙手抱頭,痛苦地倒在地上蜷成一團。
明兮兒忙坐起身,爬到他身邊,“陛下!”
“頭……好疼……”他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一般痛苦。
明兮兒輕籲口氣,他終於有意識了。
“別怕,兮兒在這裏。”
明兮兒拿出銀針,慢慢紮進他頭上幾處穴位。
半個時辰後,他安靜地躺在她懷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