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今天早上沒看到你嘛。”老夫人今天圍了一條大披肩，異國情調十足。
“睡遲了。”北歸懶洋洋地一笑，抬頭看太陽，也是懶洋洋的不似昨天那麼強烈，“昨天還好嗎，小阿姨沒有說什麼吧。”
“說啦，我都被關禁閉了，”老夫人頗不服氣地說，“這個小阿姨頂真得來，還到我兒子那裏告了我一狀，真是的。”
“那以後溜不出來了吧。”
“是啊。”老夫人惋惜地歎氣。
“叫小阿姨陪你出去，也是一樣。”
“打牌要有牌搭子，做伴也要講有緣分。”老夫人看著北歸。
北歸從心裏笑出來，她吸了口氣，一個問題卻衝口而出：“那個，那個美麗仙境，真的有嗎？”
老夫人笑開了：“當然有，當然有，我知道，我去過，我還帶小雪妮去過。他們非常喜歡她。”
那也帶我去吧！北歸差一點脫口而出，但她咽下了，低下頭，輕輕一笑。
“你還是不相信我。”老夫人失落地說。
北歸微微張口剛想要說什麼，隻見老夫人溫婉地笑了：“小姑娘，你家有客人，我聽到門鈴響了。”
是嘛，北歸回頭傾聽，沒聲音。
“沒……”語未出口，卻發現老夫人已杳無蹤跡，一個轉身之際，鄰居的陽台上竟已空無一人。詫異間，一聲輕微的門鈴聲傳了過來，真的有客。
北歸開門，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站在門口，他看到了北歸怔了一會兒，慌亂地看著手中的文件，未語臉先紅了：“對，對不起，請問這裏是不是住著一位歐先生。”
北歸笑了：“對。”
那笑容讓那個大男孩鬆了口氣，他掏出名片：“歐太太，我是恒興房產公司的業務員。”
北歸接過名片，輕掃了一眼，微笑著說：“甄先生，請進。”
大男孩走進房間：“歐先生，在嗎？”
“他不在，咖啡或茶？”北歸問。
“不不用了，”大男孩麵露憂色，“歐先生不在，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北歸看著這張年輕的臉，那種所有心事都浮上臉的時代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很遙遠的記憶了。
“歐太太？”大男孩被看得有些臉紅。
“我不是歐太太。”北歸糾正。
大男孩錯愕，一下子不知如何適從。
“你請坐，”北歸坐下來，“大學生？還是已經畢業了？”
“剛剛畢業。”大男孩重新打量著北歸，忽然他明白了她的身份，表情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有什麼事，你同我講吧。”
“好吧，歐太……”大男孩停了停，“對不起，小姐貴姓。”
“北。”
“北小姐，您現在所居住的這套公寓是歐先生在前年一月間向本公司租用的，歐先生預付了半年的房租，之後每個月都按時支付，但是……”
北歸已經明白了他的來意，她打斷了他的講話：“他有幾個月沒有付房租？”
“半年，確切地講是六個半月，因為歐先生現在不太方便就以六個月為計。”
北歸笑了，對於一個手頭不方便的人來講，多半個月少半個月是一樣的，一樣付不出。
大男孩疑惑地看著這美麗的女人，一個聽說自己欠錢的人怎麼還笑得出來：“希望，北小姐轉告歐先生，請他在一個星期之內支付拖欠的房租，否則，本公司將收回本套單元，並向法院提出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