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歐回來(1 / 1)

兩人帶著這一身太陽的味道回到二十三樓,輕手輕腳才腿開房門,隻見一臉焦躁和擔憂的小阿姨正站在門口。兩人象是做了壞事被歹個正著的小孩子,就聽到老夫人輕輕說了一聲:糟糕。

這還是北歸第一次見到這個在老夫人嘴裏嚴格異常的小阿姨,不過二十出頭點的樣子,秀氣得很一點看不出是做保姆的樣子。

“這位小姐是……”小阿姨看著北歸。

“我姓北,就住在隔壁。”

小阿姨的眼光有些奇怪地看了北歸一眼,然後從北歸的手中接過老夫人的輪椅把手淡然地說:“謝謝北小姐送老太太回來。”

未等北歸說出客氣話,門已經碰地一聲在她麵前關上了。北歸呆了一會兒,才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才一進門,房間裏的空氣讓北歸為之窒息,煙味,還有酒味,混在一起成為頹靡的味道,北歸以為這種味道早已經沒有了。走進客廳,隻看到沙發上斜靠著一個人製造這一房間的異味。北歸拉開了窗簾,一時間房間裏光線大增,沙發上老歐的臉裸露了出來。他眯著眼睛,強光刺痛著他的腦殼。北歸打開了所有的窗戶,一下子房間裏裝滿了鼓噪的風,窗簾,床單,紙片在空中亂舞。北歸坐到沙發上摸過茶幾上的煙和打火機,剛吸了一口嘴裏一股酸苦之味,全然失去了以往的醇香怡人。北歸皺緊了眉按滅了煙頭,將整包煙扔進了垃圾箱,她更想將這躺在沙發上的“垃圾”也仍出去。

“垃圾”醉得不醒人世,直到傍晚十分才又重新清醒成一個人,捧著他的腦袋痛苦萬分:“給我一杯水。”

北歸坐在黑暗裏一動不動,她擰亮了一盞落地燈:“你怎麼又來了。”

老歐有些錯愕,但劇烈的頭痛沒有讓他多想綿羊突然不馴的原因,他呻吟一聲用手擋住刺眼的亮光。

“你好象落魄了?”北歸的聲音沒有表情。

老歐靠到沙發上:“你從來不看新聞吧。”

北歸在等他說下去。

“炒期貨虧了,公司也倒了。”

“你炒期貨?”北歸隻知道老歐的生意在服裝行。

老歐長歎一聲:“你什麼時候真正關心過我的事業?”

“我又不是你的妻子。”北歸嘲諷地說。

“小北,”老歐突然站起來蹲到北歸的麵前,“你救救我吧,求求你。”

北歸無動於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救不了你。”

“不,不你救得了我。”老歐用力握住北歸的手,“你幫我向關老板求個情,他一定會放我一馬,他一直,一直對你很有好感。”

北歸瞪足了雙眼,就那麼兩三秒鍾的時間,麵前的這張臉孔一下子失去所有的顏色,變得醜陋而虛假,十足一張拉皮條的嘴臉,北歸一陣地反胃。老歐看著北歸的表情冷笑著放開她的手說:“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大家千金?”

北歸站起來朝自己的臥室走去,不願在多看他一眼,老歐譏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是一個有價錢的女人,一但標上價就沒有尊嚴,你我都一樣。”

北歸轉過身冷冷地說:“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老歐往沙發上一倒:“因為他不喜歡男人。”

北歸“砰”地關上了房門。關老板,這三個字如今在上界代表著金錢和權勢,呼風喚雨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若在一年前,北歸會頭也不回地撲進他的懷裏。但是物是人已非,北歸累了再也跳不動舞了。一旦和這個男人沾上邊,那她這一輩子便徹徹底底地毀了。

北歸又失眠了,吞了幾顆安眠藥之後,夜才變得虛幻和朦朧起來。北歸還做了個夢,夢裏有一座美麗的花園,到處鮮花盛開就好象老夫人說的那樣,她想進去但卻永遠走不完那條通往花園的小路。

清晨的時候,北歸被一些聲音吵醒,她看見老歐正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從她的化妝台的抽屜裏拿走了北歸的首飾盒。北歸沒有動,直到她確信老歐已經離開了,才慢慢地站起身,拉開衣櫥的門,那裏有數十套高級時裝,有的還很新。北歸從一件大衣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張銀行存折,上麵有著六位數的存款。沒有家,沒有可信賴的人,都沒關係,至少自己還有錢,隻要有錢總還有最後的安穩,處變不驚的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安心費。北歸重新回到床上,手裏緊握著那張存折,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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