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歐早就明白這點所以他很放心,北歸永遠逃不開,即使逃開老歐也逃不開別的男人,別的公寓。
“小姑娘,不要總是心事重重的,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好象這陽光,花草,小鳥。”
北歸伸出手展開在陽光中:“陽光再好,也會有烏雲遮日,花草再美也會有枯萎凋零。”
“不會,不會,有一個地方陽光永遠燦爛,花草永遠鮮豔。”
北歸微笑:“天堂?”
“不,不,”老夫人笑了,“這世間美麗的去處不光一個天堂。”
“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嗎?”老夫人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北歸想了想:“古時候有。”
“現在就沒有了嗎?”
“早在幾個世紀之前,神就離棄了人了。”
老夫人看著北歸:“你總是這樣厭世嗎?”
北歸輕牽了一下嘴角:厭世或者是世界厭我?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老夫人壓低喉嚨,讓北歸附過耳去,“他們沒有走,他們隻是躲起來了。”
“喔,是嗎?”北歸並不經意。
“我見過他們,還和他們說過話,我知道他們住在哪裏。”老夫人一本正經,看不出有絲毫開玩笑的成分。
“那他們住在哪兒?”北歸並非一點沒有好奇心。
“他們住在一個非常非常美麗的地方,花草四季常開,許多的小動物,還有很多精靈,那裏的每一片葉子,每一朵花,沒一顆果實都有精靈的看護,那些小精靈在無人的夜空裏自由飛翔。”老夫人的話語輕柔極了,北歸恍惚間竟似看到了那片神秘而又美麗的花園。
老夫人的眼光落到一壇開得正旺的花卉上,她輕輕地歎了口氣:“你看,那些花真可憐一點精神也沒有。”
北歸的視線跟蹤過去,隻見一叢濃綠豔紅:“我看很好啊。”
“好?沒了神智的人怎麼會好,沒了花靈的花怎麼會好?”
北歸不說話。
“花啊,沒有暖棚,沒有肥料,沒有精心的照料都沒有關係,隻要有了花靈就好象有了魂,才能真正的活起來。”
北歸不懂老夫人為何反複提到這一點,莫非她真的有所指,但她馬上又否定了自己: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或許還有些糊塗但無論如何她不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怎可每句話都信得?
“老夫人,送你回去吧。”北歸推起輪椅。
“我不糊塗。”老夫人忽然說。
“什麼?”北歸心裏一動但仍裝做沒聽見。
老夫人不說話了,片刻之後才歎口氣無限寂寥地說:“你不相信我。算了,算了……”
北歸想緩緩氣氛,問道:“老夫人,我問你一個問題,知道這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是什麼嗎?”
老夫人閉起眼睛來,深深吸了口氣說:“是太陽的味道。”
北歸笑了:“對對對,現在我們兩個就是世界上最好聞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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