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深夜,荊家莊大廳內此刻燈火通明,就見某個娃娃臉男人不時往外探頭,期待心中掛念的人兒歸回的身影,然而卻又每次失望地垮下肩,回頭又繼續煩躁不安的來來回回踱步,差點沒把地上的青花石板給磨出一條溝來。

「她還沒回來……她還沒回來……」嘴裏不住喃喃叨念著,穀懷白眉頭愈擰愈緊,心中的憂慮與不安也愈來愈深。

該死!

紅袖該不會真的就這樣再也不回來了吧?

白日時,他雖也跟著追了出去,可就因為受阻攔而延遲了一點時間,讓他慢了一步;待出了荊家莊時,已不知她往哪個方向走,隻能憑直覺朝某方追去,直至追尋至三十裏外依然不見其蹤跡後,便已心知自己運氣差到追錯方向,當下隻得連忙又回頭往別的方向重新再找。

就因為這樣的延誤,想找到人的機會更是渺茫,但他絲毫不肯放棄,硬是在方圓三十裏內來來回回的搜尋了好幾遍,卻始終不見她的身影。

直到日落月升、夜色深沉,他才抱著微弱的希望回到荊家莊,盼望她在心情平靜後能自己回來,奈何期望卻還是落空了。

「娘的!」怒喝一聲,穀懷白持續來來回回的「淩虐」地板,忍不住焦躁的咒罵自己。「什麼鳥嘴?好事不靈,壞事靈!」

他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竟會一語成讖!

紅袖丫頭,你可別讓小師叔的烏鴉嘴成真,真的一去不回啊!

聽聞咒罵聲,神色嚴肅的荊天沉沉的開口了。「不用擔心,過個一兩天,等童姑娘心情平靜些後,自然就會回來了。」

「你懂什麼?」根本不把他當作長輩看,穀懷白怒目惱瞪,頗有遷怒嫌疑地恨聲叫道:「我一手把屎、把尿帶大的孩子,我還不了解嗎?再說,若非你私下逼迫紅袖,迫使她不得不表明心意才讓我不小心聽了去,豈會有如今這種狀況?說來說去,凶手就是你!」大手一指,氣勢萬鈞。

他這是對長輩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臉色一沉,荊天板著臉,嚴厲怒斥,「你這是在責怪為舅的了?」他隻不過是不想見穀懷白重蹈親姊覆轍,一切都是為了穀懷白好啊!

就是在怪他!

穀懷白恨恨暗忖,本來就對他沒有什麼舅甥之情,自然也不會想到要「敬老尊長」,正想回嘴之際,從頭至尾都閑閑涼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姬笑春卻突然開口了——

「天大、地大、母舅大!」慵慵懶懶的嗓音提醒著,豔麗臉龐笑得媚人至極。「小師弟,可別讓人家笑我們師門沒家教哪!」

見鬼!全師門最沒家教的就是這個四師姊了,她還好意思說他?

扭頭瞠目瞪人,穀懷白以眼神無聲指控,不過倒也憋下了到口的惡氣,不再多說地掉頭走人。

眼見他強壓心中怒火出了大廳,姬笑春這才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自椅子上起身跟著準備離去,卻到臨出廳門前,她驀地頓足,媚眼回凝笑睇廳內那個臉色難看的男人——

「荊大盟主,雖說你與小師弟是血緣至親,可在他心中,紅袖才是他的親人,比你重要了千萬倍,若你繼續『執迷不悟』下去,堅持要破壞他們師侄倆之間的感情,屆時小師弟翻臉不認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掩唇媚笑,閑閑涼涼的警告完,也不管對方反應,逕自笑盈盈的走了。

大廳內,荊天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神色嚴厲的臉龐更顯沉鬱難看……

他錯了嗎?他隻是不想穀懷白犯下逆倫悖德的錯事,受世人鄙夷恥笑罷了,難道這樣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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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下,穀懷白難掩心中焦躁的快步疾走,後頭,一道酥媚笑嗓卻滿含興味的傳了過來——

「小師弟,這麼晚了,你急著上哪兒呢?」含著笑,尾隨其後的姬笑春開口叫人了。

聞聲,穀懷白頓足回身,臉色鐵青抑鬱。「回房整理行李!」

「你想離開荊家莊,連夜去尋找紅袖師侄?」想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姬笑春笑咪咪的問道。

「不成嗎?」情緒焦躁,惡聲惡氣反問。

「不是不成,隻是……」嗓音微頓,姬笑春掩嘴又笑。

「隻是如何?」沒好氣的瞠眼瞪人,穀懷白表情更難看了。

娘的咧!四師姊能不能別在這兒故弄玄虛?他急著找紅袖丫頭,實在沒心情和她閑扯。

「隻是天下這麼大,又不知紅袖往哪兒去,你是打算大海撈針嗎?」斜睨笑覦,姬笑春忍不住揶揄調侃。「真要撈針,憑你一人之力,也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呢!」

知她說得沒錯,穀懷白垮下了臉,沮喪中滿含焦躁。「不然還能怎麼辦?無論如何,我定要把紅袖給找回來的。」

想到那丫頭可能一去不回,身邊就此少了她相伴的身影,他就慌得坐立不安,一顆心緊揪難受得要命。

哎呀呀!她這個師姊就杵在他麵前,怎麼就不懂得好好利用呢?這小師弟也真是傻了!

好氣又好笑,春蔥纖指帶點寵溺的輕點上他飽滿的天庭,姬笑春笑罵道:「四師姊若沒點本事與人脈,能與家大業大勢力大的荊大盟主鬥智鬥力了十多年?放心吧!你就稍安勿躁,先等個幾天,讓四師姊修書一封,飛鷹傳信請友人幫忙打探紅袖的下落,待有了消息,你再出發去找人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