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占有欲強、妒心重,也明白小師叔不懂自己的戀慕情思,但是……但是那不代表他就可以隨隨便便讓別的姑娘給摸去啊!
「嗚……小師叔,你可惡!我最討厭你了……嗚嗚……」一路奔回房內,童紅袖傷心的趴在床榻上埋頭痛哭,嘴裏還不住哽咽咒罵。
「紅袖?紅袖?你快開門哪!」飛快緊迫而來,穀懷白一邊猛拍緊閉的門扉,一邊急聲叫喊。「你惱些什麼,倒是開門說個清楚,不然小師叔怎麼會明白?紅袖,乖!快開門……」
聞言,童紅袖說不出自己對他有著超出師侄間的情感,無法坦承吃他與程芝瑤的醋而發惱,當下心中更覺委屈,忍不住「哇」地一聲傷心哭叫,「小師叔,你混帳、不要臉,我討厭你,你走開!走開啦!嗚……」
呃……為何他會莫名其妙被冠上「混帳、不要臉」這種罪名?
搔首抓耳,百思不得其解,可聽她哭得淒慘,房門外的穀懷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又猛拍起門來。「紅袖,你有什麼話想罵小師叔的,也先開門再來罵啊!乖!快開門,小師叔會乖乖任你罵個夠的……」
「哇——我討厭小師叔!討厭!討厭!討厭!走開啦……」將自己埋在被褥中,嗔怒的哭叫聲卻始終未絕。
糟!這丫頭今兒個氣得不輕哪!以往從未見過她哭成這樣,到底他是幹了什麼錯事?
這些天來他一直很安分,酒也沒多喝啊!
揣揣不安的暗忖,穀懷白抱著腦袋苦思,卻怎麼也想不出她發怒嗔惱的原因,隻能不斷好言好語勸哄,可房內人兒的回應始終是——
「哇——走開!小師叔,你不要臉,我討厭你,走開啦……」
「好好好!小師叔走開,小師叔去親自下廚煮一碗甜湯給你喝好不好?」眼見勸哄不成,穀懷白靈光一閃,想到她小時候哭鬧不休時,隻要煮一碗甜湯哄騙,肯定馬上破涕為笑,當下不暇多思地使出已久未施展的老絕招出來,急急忙忙的趕去廚房煮甜湯了。
耳聽門外腳步聲遠去,知他已經離開,童紅袖又惱又怒地趴在床褥上哭得更是傷心。「鳴……小師叔大笨蛋!人家又不是小娃兒了,還希罕什麼甜湯……」
嗚……討厭!
在他心中,還一直把她當作當年的小娃兒看待,從來沒有意識到她早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笨蛋!笨蛋!笨蛋小師叔……
愈想愈覺難過,正當她哭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之際,驀地「叩叩」兩道短促敲門聲驟然響起。
以為是穀懷白去而複返,她想也不想,蒙著棉被嗔怒哭喊,「嗚……小師叔是笨蛋,最討厭你了,走開啦……」
聞言,門外那人沉默了一下,隨即敲門聲又起,趁她還沒開口前,淡定低沉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童姑娘,在下荊天有事與你相談,可否開門一見?」
荊盟主?
他、他來做什麼?
埋被痛哭的童紅袖不禁一愣,隨即飛快翻身坐起,心中雖不願見人,可畢竟他算是長輩,不好拒絕,隻能迅速地抹淨頰上淚跡後,這才前去開門——
「荊盟主,有事嗎?」咬著粉唇,她瞅著佇立在門外的男人,心下有些惶然。
沉沉凝睇她明顯哭過的紅腫雙眼,荊天眸光微閃,也不點破,隻是淡淡道:「有些事兒想私下與你談談,不知方便否?」
怔怔凝著他嚴厲麵容,莫名的,童紅袖突然有些明白他想談些什麼「事兒」,當下心口一揪,不發一語地點了點頭,側身讓他進房裏來。
一進房,荊天便轉身對她淡聲道:「童姑娘,你是懷白的師侄,說起來也算是我的晚輩,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不知你是否願意?」
「什、什麼事?」他說得客氣,可不知為何,童紅袖卻心驚不安。
微微一笑,荊天狀似請求,實則無情地打算斬斷她心中的情苗。「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身為懷白的舅舅,也該為他覓個好姻緣才是。
「你與懷白兩人在穀中相依為命多年,最是了解他的喜好,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你應該約略明白,是以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你幫我一起幫他挑個好姑娘相伴一生,日後你也能多一個師嬸來疼惜你,這不是挺好的嗎?」
果然他是談這事兒來的,而且還以令人難以拒絕的理由,殘忍的要她幫小師叔挑選媳婦兒!
纖手輕捂泛起陣陣揪疼的胸口,童紅袖蒼白了臉,瞠著不自覺間又淚水滿溢的紅腫大眼,怔怔地與他淩厲雙眸對視,老半天後,紅唇終於輕啟——
「我不要!」眼眶滾淚,她語意堅定的拒絕。
彷佛她的回答早在意料中,荊天沒有絲毫的詫異,隻是厲眸微微一眯,開門見山冷然道:「為何?因為你喜歡自己的師叔嗎?你該明白,你與懷白是不可能的。」
戀慕自家小師叔的情思被人給當麵揭破,童紅袖卻無法羞窘臉紅,一張俏臉反而慘白如紙,嘶啞著嗓音,顫巍巍的反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