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不久前,刺殺傅霆之人身份暴露,其中有兩人,正是來自於天璣宮,並且事後還被人救走,讓江清羽更是感到驚疑不定。
不過江清羽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天璣宮弟子刺殺傅霆一事,倒確實不是受趙玉惟的指使。
江清羽想了半晌,仍是一副愁腸百結的神色,全然沒有平日裏的灑脫自如,心中總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憂思鬱結,輕歎一聲喃喃道:“豫南也不是久留之地,還是盡早趕回津陽吧。”
被江清羽誤會的趙玉惟送走了沈檀,第二日上午閑來無事,又來到書房中,果不其然見到了薛宛宛。
“薛姑娘這三日都在趙某的書房中盤桓,看來是很喜愛這處清淨之地了。”趙玉惟笑道。
薛宛宛也報之淺淡一笑:“小女子不才,略通些書畫,見了趙公子書房中這一張書案,還有案上這方硯台,確實喜歡得緊。”說著她一手輕撫上金絲楠木書案,神色中十分向望。
“我倒是不擅書畫。”趙玉惟卻說了一句讓薛宛宛有些驚訝的話,“這書房是家父隱居前最喜愛的去處,可惜我一心從商,如今這書房在我手裏,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薛宛宛沒有多言。趙府是豫南這塊膏腴之地上最大的富商府第,公子榜上第二人的趙家公子是經商的奇才,天下人皆知。她也並沒有因為趙玉惟不愛詩詞書畫,就心存輕視。
見薛宛宛沒有開口,趙玉惟心念一轉,忽然笑道:“薛姑娘,你若喜歡,這書房就借你用幾日吧。”
薛宛宛神色一喜,但隨即又猶豫道:“這書房既是趙老爺心愛之地,我貿然借用,恐怕會有些唐突。”
“家父隱居避世多年,這一處書房早就不在他掛念之中了。薛姑娘不必憂心。”趙玉惟寬慰道。
薛宛宛聽過也沒有繼續推辭,她確實向往在這方典雅精良的書案之上研墨作畫,當下便一雙星眸中閃著微光,十分誠懇地感謝了趙玉惟的好意。
她來到桌案後,鋪開一張畫紙,一雙纖纖玉手拾起桌上的玉簪朱砂墨錠,慢慢地在墨池上研起墨來。隻見墨在池中緩慢化開,十分均勻,帶著一股醇厚之感,似散未散,若凝未凝,讓薛宛宛對這方溫潤的玉石硯台更加喜愛。
趙玉惟就在一旁靜靜觀賞美人素手研墨,見她一副神情專注的模樣,並未出聲打擾。直到薛宛宛從筆掛上撿了一支毛筆,神色有些猶豫的時候,他才開口道:“不知薛姑娘打算畫些什麼?”
薛宛宛看向趙玉惟,一雙剪水秋瞳純淨明澈,似有波光微閃,讓趙玉惟也是一個怔神。
“就為趙公子畫一幅畫像吧。”她眉眼彎彎,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