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跟你有關的麻煩事兒我管得已經夠多了,要不是看你快死了,這趟去南郡我也懶得陪你。”李明闕仰頭喝了最後一盅酒,起身回房去了。
“去南郡之前他還說不想幫忙嫌你麻煩,這會兒又好像生氣了怪你不讓他管,到底腦子裏想什麼呢?”易長行嘀咕道。
沈檀輕笑一聲:“你管他做什麼。”
這兩日薛宛宛安心在趙府休養,閑時由入畫領著在內宅四處逛逛,繞是在京城見多了大世麵的第一行首,也不由為趙府的家藏底蘊而驚歎。
她最喜愛的去處,便是趙玉惟的書房。這間書房裏陳設不多,臨窗處立了一扇竹製屏風,一旁是一張碩大的書案,看材質,是由金絲楠木打造而成。這書案上的紋路天然優美,有流光金線蘊藏其中,木質緊密,溫潤不燥,用的是上好的材料。書案上有一方玉石硯台,池塘造型,墨池底部有天然的玉紋,在硯台溫潤的光澤下恍然似有水波輕動。
薛宛宛愛極了這書案和硯台,這兩日常常流連在書房。而趙玉惟似乎也很清閑,隔三岔五便到後院來轉轉,看望一下薛宛宛。
這天趙玉惟又來到後院,果然依舊在書房裏看見了薛宛宛的身影。她手裏正拿著一軸畫,細細觀賞著。
“薛姑娘。”趙玉惟走近打了聲招呼。
“趙公子。”薛宛宛轉頭看來,也沒感到意外,點頭示意後問道,“這畫為何沒有題款?”
趙玉惟側目看去,那畫上是位公子,長身玉立在船頭,他周圍有幾尾遊魚正躍出水麵,嬉戲爭食的姿態,整幅畫的意境優美又靈動。右上角是一排清秀的小字,題了一句詩: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這畫是一個朋友畫來贈予我的。”趙玉惟眉目低垂,看著這幅畫緩緩道。
“是位佳人?”薛宛宛問道。
趙玉惟看向薛宛宛,後者正對他輕笑。
“是。她是這世間難得的佳人。”趙玉惟從薛宛宛手中接過那幅畫,神情愛憐地說道。
“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畫技卓絕的佳人。我也不才,略通書畫,不知是否有緣與佳人一見?”薛宛宛眼中眸光微閃,得知此畫確為女子所畫,不禁十分欣喜,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佳人已逝,此生無緣了。”趙玉惟小心輕慢地把畫卷起收好,淡淡道。
薛宛宛怔了怔,隨即惋惜地輕歎一聲。
兩人靜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肖凱的聲音。
“公子,沉錦布莊的沈掌櫃求見。”
“請他去偏廳稍等片刻。”趙玉惟道。
“是。”肖凱領命退下。
隨後趙玉惟向薛宛宛告了個罪,便離開了。
此時偏廳裏,正坐了兩人。一位是斯文儒雅的書生模樣,一位是大刀闊斧的金發拳師。
趙玉惟來到偏廳的時候,沈檀正和肖凱攀談,看兩人神情,似乎還聊得頗為投機。沈檀聽到動靜抬眼看來,與趙玉惟目光相接。
“都退下吧。”趙玉惟開口對下人們吩咐道。
一會兒功夫,偏廳裏便隻餘沈檀、易長行、趙玉惟和肖凱四人。趙玉惟俯身行禮道:“天璣宮趙玉惟拜見沈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