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遙遠,縱然有美男相伴,但也枯燥乏味。小家夥眨了幾下眼睛,打了個嗬欠,睡了。蘇玠無奈,將她牢牢抱在身邊,正巧路過汙水,水波輕柔,波光粼粼,一想小家夥還沒有名字,便自作主張給她起名“汙兒”如水輕靈,惹人憐愛。“汙兒,汙兒。”懷中的小家夥如接受了這個昵稱,攥了攥小粉拳,嘴角向上一嘟,露出單邊的梨渦。
飛近宓山,遠遠便見那參天古樹,鬱鬱蔥蔥覆蓋整座後山,古樹四季常青,傳說宓山第一任掌門蘇瀤在此樹下得到飛仙,故稱它為仙人景。
禦風至宓山上空,隻見通天瀑布自上而下貫通,如銀河落下九天,飛流三千尺有餘,一弧飛虹映襯其上,瀑布之上是兩尊玄色的蒼龍塑像,栩栩如生,仿佛即刻衝入雲霄,不見影蹤。
瀑布的水汽之中,宮殿樓宇隱約可見,錯落有致,如夢如幻,宓山之頂處於雲中,踏在地麵如伴祥雲而行,蘇玠淩空飛過七千階梯,一路上景色變幻,如初時升仙一般,若是凡人看見此景,怕又自歎在做夢了。
一路暢通,蘇玠在顛殿悄然落下,所踏之處祥雲散開,一會兒又如浮光掠影般重歸平靜。
“師兄,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正在掃地的蘇戟一眼就瞅見了,忙對身邊的蘇勒大喊,蘇勒和蘇戟是宓山掌門座下的五、六弟子,兩人都一身白袍,青絲規規矩矩的束起,麵容清秀,兩人親密無間,雖不是親兄弟,但相貌和脾性卻極為相近。
“師弟,掌門可在山中?”
“在,掌門早就算好了師兄歸來的日子,這會子已經在上殿等候了。”蘇勒開口道。
“哇!師兄,這哪兒來的女娃娃啊,真像個精致的瓷娃娃,哎,隻是這脖子上的胎記,看著好生奇怪,怎麼……師兄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蘇戟瞪著蘇玠遠去的背影:“從前的大師兄多好啊,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可從蒼龍一戰之後到現在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本以為他閉關出來會有所改變,現在看來,我們隻能在夢裏追憶溫柔的大師兄了~”
“白癡啊你!”蘇勒白了他一眼,“最近師父時常閉關,所有重擔都在大師兄身上,若是像你整天嬉皮笑臉的,沒有一點掌門弟子的威嚴,我們宓山早就成了丐幫了。”
“你!”蘇戟想想他說的有理,就硬生生把反駁的話吞回肚子裏。
“隻是那女娃娃脖頸上的玉痕,莫非……”
“玄景玉!”兩人瞪大了眼睛,盯著蘇玠離開的方向。
上殿是宓山最高之地,極接近天頂,由南冥極寒堅冰築成,卻又是修道之人的最佳修煉場所。
蘇玠已經仙身,自然不懼怕寒冷,倒是懷裏的小人兒因寒冷而蠕動著身體,蘇玠不由得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上殿不大,但裝飾精美,殿內事物被極冰覆蓋,晶瑩閃爍,殿中央金獸焚燒著攬茝,煙氣仿佛被凍住一般筆直而上。
“蘇玠,你回來了。”蒼老渾厚的聲音從殿上傳來,混著極寒的氣息,如發酵多年的美酒。
“是,掌門,弟子已將汙兒帶回。”蘇玠低下頭看看懷裏的小人兒。
“汙兒?”蒼老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疑惑,隨即像明白了什麼,“此女就是當年玄景玉至純至善一半所化,因為並不完整,所以體性屬寒。而那另一半,沾染了蒼龍之血,兩相衝撞,已經是至邪至惡之物,一半已出,這另一半想必也該有動靜了,時機成熟之日,兩玉必當相遇,至於發生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你且將她收歸門下,賜名蘇玨,悉心調教,助她成仙。”
“是,師父。”蘇玠應道。
“還有一事,在南冥山上,你可還記得發生過什麼?”
“回掌門,弟子無能,隻記得玄景玉光芒大作,弟子在昏迷前看到師父前來相救,其他的,弟子一概不記得了。”蘇玠慚愧道。
“如此,你便下去吧,為師今日入關,宓山大小事務還得靠你們師兄弟和三大長老商議,如今他們仙遊四方,你且多費點心思,待蘇玨十七歲之時,便是我出關之日。”
“是,弟子告退。”
上殿再度歸於平靜,緊閉的大門將最後一縷光線格擋在外,極寒之氣飄蕩於四周。
驀地,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玄景玉,終於完全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