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唇說天下(2 / 3)

再說“幹”的女人,就是所謂有事業的女人。這類女人不屬於“幹得好不如嫁得好”之列,她們也許常常對同伴們誇耀“嫁得好不如幹得好”呢。女人的生存狀態千差萬別,各人的追求不同,境遇不同,結果自然不盡相同。但一個女人也許能既“嫁得好”又“幹得好”,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在海外有不少有錢有閑的女作家,優越的環境使她們不必為生計疲於奔命,在從容的心態下寫作,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張愛玲就曾說過,如果我有錢,我可以寫得慢一些,更好一些。從這個意義上說,“嫁”也是事業的一部分,好女人是好男人的賢內助,好男人也應是好女人的靠山。男人女人手拉手支撐著這個世界,是需要相互幫助和支持的,而“傍”卻是相互利用的一種關係。隻要雙方情願,“傍”似乎並不犯法。但想想看傍來傍去其實還是女人吃虧。女人的青春很短暫,“傍”多少錢才能保證自己夠用一輩子的呢?是十萬還是一百萬?有的女人說我傍大款隻是為了掙一筆錢,然後再去幹別的,這種把青春作為一種投資的人,表麵看來似乎顯得挺聰明,但一貫傍著別人的女人,通常很少見她肯突然吃大苦耐大勞,像一無所有的女人那樣艱苦創業的。

“傍”使人養成一種惰性,“傍”讓人把青春的籌碼壓在別人身上。“傍大款”的人一般隻顧眼前利益,沒有長遠打算。吃好穿好玩好,過一天算一天,反正天下之大,總有張三李四可以“傍”的。直到有一天,流水落花春去也,想要換一種活法已經來不及了。

傍誰不如傍自己。你,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第五節 看懶得管錢

錢是一個好東西。錢的好處用不著多說,常見有人在文章裏做這樣的排比句:“如果我有錢……如果人有錢……”每當讀到這樣的句子,我都不免要笑出聲來。什麼東西都可以“如果”,唯有錢這東西不能“如s果”。

很多人都說,金錢無法買到快樂,我覺得這活太絕對了。幾百塊錢就能讓女人買到一夏的快樂——那是一條她心儀已久的裙子。為了這條裙子,她從一入夏就開始盤算,買還是不買?同時也開始積攢零錢,削減開支,讓丈夫戒煙,減少應酬等等。女人之所以對衣著的熱情始終不減,那是因為莎士比亞有句名言:衣裳常常顯示人品。可這“人品”需要金錢去買,這時候你能說“金錢如糞土”嗎?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一個人的錢多到想買什麼就有什麼的地步,那條“才幾百元的裙子”在她眼裏一定不那麼可愛了。她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不在話下,沒有企盼,沒有希冀,同時也就慢慢喪失了做人的樂趣。這倒真是“金錢如糞土”了。想想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聽說好多夫妻吵架的原因是因為“為錢發愁”,錢少了也愁,錢多了也愁,弄得家無寧日。錢少了,妻子怪丈夫沒本事;錢多了,妻子又怪丈夫成天在外麵忙,“我寧可什麼都不要,隻要你能呆在家裏陪我。”男人橫豎都很難做,難怪男人們一聽到“其實男人更需要關杯”這句廣告詞就感動得直流鼻涕呢。“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社會對男人的要求一向是很嚴格的,男人們都被逼成“硬漢”,打著腫臉充胖子,其實真沒有必要。

就家庭來說,一般女人的開銷往往比男人要大。但一個家裏如果女人比男人掙得多,那麼女人花起錢來反而縮手縮腳了。因為她怕丈夫誤會自己是在逞能或者顯示自己,不如趁早學乖,少花多掙總不會有人生氣吧?

倒是那些把丈夫當成“錢包”的女人,花起錢來一定出手很大,對丈夫卻是錙銖必較的,丈夫買包煙都得伸手問妻子要錢。我就親眼見過單位裏有位女士對她先生說:“×××,你別美,這是你一個月的飯錢,多一個子兒也不給!”那語氣神態活象在打發一個要小錢的乞丐。

有不少女人以在家中“掌權”為榮,所謂“掌權”就是管錢理財。一般人家中並沒有多少錢,但女人還是要牢牢攥住金鑰匙,以便對男人吆五喝六,甩甩威風。在家庭中女人若想用“掌握經濟大權”來控製男人,男人在家庭中的地位就成了“被管製對象”。“專政者”和“被專政者”之間還有什麼詩意可言呢,丈夫變相乞討般地接受了妻子給的零用錢,再高的漢子膝下也難有黃金。這樣,“私房錢”就出現了。單位裏發的零碎銀兩老婆是不知道的,不如把它藏在辦公室的抽屜裏。積少成多,偶爾請朋友吃一頓的錢也就有著落了。

我討厭這種縮手縮腳的遊戲。既是夫妻,何不大大方方共有一個抽屜,抽屜裏放著兩人的共同積蓄。錢多多花,餞少少花,過一份舒心,過一份明朗。錢是死的,人是活的,為錢這東西斤斤計較、煞白了頭發,那才叫不值呢。我認識不少事業上卓有成就的女人,她們在家裏往往都是“懶得管錢”的主。女人其實可以活得很大氣,女人心裏若是不裝雞毛蒜皮,女人的心便成了片浩瀚的海。那種女人:既是溫柔如水的妻,又是笑傲江湖的俠。女人的天空和男人一樣寬廣而遼遠。我抬頭看見天的顏色,也許比男人眼裏的更美、更藍。

第六節 美麗是一種心境

朋友菁曼實在是一個五官平凡的女孩,她眼晴不大,鼻子還有點塌,隻是皮膚白一些,臉型橢中帶圓。但菁曼又實在是一個外表出眾的女孩,她快人快語,行為灑脫,她身邊的男孩女孩全都喜歡她。

菁曼永遠不管街上流行什麼,她總是按照自己心裏勾勒出來的樣子精心打扮。她有時是暗紅色寬條絨大肥長褲,有時又是緊窄得讓人揪心的黑色短褲,款款出人意料卻又恰到好處。“我從來不管別人穿什麼,”菁曼說:“我穿衣服要看當時的心境。”

有一陣子菁曼迷上慢跑,天天一身短打扮在我眼前晃。“隔壁二妞跑了半個月,聽說輕了五斤呢。”我同:“菁曼你打算輕幾斤呢?”菁曼想了想說:“嗯——大概十斤左右吧。”

後來才聽說菁曼交了個男朋友,特別欣賞瘦女孩,老拿瓊瑤筆下的玻璃美人來要求菁曼,可菁曼長得人高馬大,一天到晩樂樂哈哈死活樵悴不起來。

菁曼開始慢跑,每天慢跑回來都舍不得離開鏡子,一邊照一邊扭過頭來問我:“趙凝你說我瘦了嗎?”

“你這樣就挺好,幹嘛要減肥呢?”

“為愛情嘛。”

菁曼最近穿得特淑女,青灰色的毛衣黑長裙,外頭的風衣也一律是灰不拉嘰的,真想不通以前那個風風火火的豔妝少女跑到哪兒去了?

在菁曼苗條十斤以後的一個晩上,菁曼的男朋友忽然提出要跟她分手,理由是菁曼這個女孩太做作,不自然。“去他的玻璃美人,我身上那十斤肉,就當是喂狗了!”菁曼憤然揭掉麵紗,還俗成一個能唱能跳能吃肉的鮮活女孩。

個性不必偽裝,美麗是一種心境。常見街上一些女人,衣裝常換,日新月異,愁苦而別扭的一種心境,卻永遠不肯換。她們擔心老,擔心胖,擔心被戀人拋棄,擔心愛人另有新歡,偽裝出來的高雅,撕心裂肺般地疼、痛。這樣想著想著,臉上的皺紋反而多了,身上的紅妝漸漸老了。女人操心一輩子,得到的會是什麼呢?不如得瀟灑時且瀟灑,保持天性,不裝腔作勢,不強扭人格,活得坦率、自然、心安理得。

說到底我們是為了自己而活,別人怎麼看,別人怎麼說,從根本上左右不了我們。當天空晴朗的時候,菁曼總是打著一把桔黃色的陽傘從我窗前走過,回眸一笑,身上濃烈的色彩映襯著一張好嫵媚的臉。

不要信什麼白衣白裙仙女飄飄,這世上能活到仙女那份兒上的人並不多,平凡如你我,還是稍有些色彩的好。更不要信什麼“出水芙蓉”,“素麵朝天”,淡妝濃床,對女人來說是一種禮貌,一種必備的修養。如同指甲長了要剪指甲,頭發長了要修剪一樣,“天然美”是沒有絕對的,當然也有人曾寫文章對女人使用化妝品口誅筆伐,但街上的化妝品照樣賣得很暢銷,想必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老百姓是知道好歹的。

想美你就美,想愛你就愛。美麗是一種心境,心境好了,渾身上下你就美了。

第七節 活得精彩才快活

常聽人說“活得太累”這句話,我不知道這“累”是指什麼。我想大概是指“賺錢辛苦”、“生活不易”諸如此類。我覺得掙錢固然很重要,但掙錢的過程是否快樂,這也許比掙錢本身更為重要。精明的生意人精打細算,經營的過程中腦子轉得飛快,這是一種快樂;我坐在桌邊文思泉湧,格子紙上寫滿了我的“智慧”這也是一種快樂。每個人的“快樂”不同,世界才變得豐富多彩,人生才有滋有味。

以前看到北京的“麵的”司機,散了夜場舞還孤零零地停在飯店門口等客,老是替他們心酸。誰知“打”了一輛鑽進去,才知道他們原來樂著呢!小夥子先誇我的裙子好看,又打開收音機讓我聽最新式的搖滾樂,他一邊開車一邊唱,隻見車子忽忽悠悠好像飄起來一樣,以至於我不得不說了句“師傳,悠著點兒!”

“這麼晩了,你還在開車,一定很辛苦吧?”我充滿同情地問了句。

“苦什麼苦?在家呆著才沒意思呢,我就喜歡開著車滿大街轉悠,看咱北京的夜景。”小夥子說著,充滿自豪感地轉了一下方向盤。

我忽然覺得,這個普普通通的“麵的”司機活得很精彩,因為他所做的正是他想做的事情,盡管開出租車並不是個怎麼耀眼的職位,但這個工作使他開懷,使他覺得自在,而且收入也不錯,這就足夠了。

我想,如果一個人賺錢的過程充滿快樂,那麼他就不會感到“活得太累”了吧?“賺餞”和“興趣”結合在一起,這就是世上最好的工作。我是靠寫作為生的,寫作雖然掙得不多,但其中那一份快樂是幹別的工作所體會不到的。我甚至沒有別的娛樂,因為我的“工作”就是“娛樂”,和那位開“麵的”的小夥一樣,感到“呆著才沒意思呢”。